第二天起床漂亮精緻的臉上出現了兩個黑眼圈。
早晨伺候她洗漱時,青玉關心地問她可是傷口疼睡不着導緻的。
薛寶珠哪裡能告訴她是自己夢見了崔讓才失眠的,隻能順着她的話點點頭。
青玉聽了心疼得不得了,伺候她用完早膳就要去禀報白夫人再請大夫來瞧瞧。
薛寶珠還沒來得及攔住她,她就已經跑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薛寶珠無奈地歎了口氣。
青玉跑出錦繡院後,沒走多遠就看了崔讓。
崔讓攔住急急忙忙的她問何事發生。
青玉一五一十地把薛寶珠傷口疼,一晚上沒睡的事情告訴了崔讓。
崔讓緊緊皺起眉,立即讓觀雲去請大夫,他則是快步往錦繡院走去。
錦繡院裡,薛寶珠正盯着銅鏡裡自己兩個大黑眼圈苦惱,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以為是青玉,回頭卻看見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表哥?”
她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崔讓。
下一秒她的腦海裡猛然想到夢裡崔讓冷漠無情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一僵。
崔讓看見她略微有些憔悴的臉,目露關切:“青玉說你腿疼得睡不着,我已經讓觀雲去請大夫了。”
薛寶珠怕夢境變成現實,有意與崔讓保持距離,語氣規規矩矩:“多謝表哥關心,已經好多了。”
如果仔細聽,不難聽出她語氣裡的疏離。
崔讓自然發現了這一細節,明顯一愣,明明昨日還好好的。
就在他想說什麼的時候,觀雲已經拽着府醫趕來了。
觀雲速度快,一路拽着府醫,老大夫年紀大了,一路跑着跟上,趕到錦繡院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氣喘籲籲。
薛寶珠趕忙讓青玉奉茶。
一言一行,下意識忽略了崔讓。
崔讓抿起唇,面上不顯,心中卻疑惑發生了什麼。
府醫緩了一會兒,并沒有忘記來此的目的,準備給薛寶珠診治。
薛寶珠擡眸,看站在那裡的崔讓沒有離開的意思,忍不住開口提醒:“表哥,你在這裡怕是有些不方便。”
看着薛寶珠疏離的樣子,崔讓胸口發悶,說不出的情緒在心中彌漫,讓他整個人都不舒服。
最後在她目光的注視下退出了房門。
見他出去,薛寶珠松了口氣。
崔讓站在門口,腦海裡都是薛寶珠那雙疏離的眸子,心髒仿佛有人在揪着一樣不舒服。
府醫檢查了一下傷口,恢複得很好,又加了幾味止疼藥後才離開。
見府醫離開,崔讓打算進門瞧瞧薛寶珠,卻被送府醫出門的青玉攔住。
崔讓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青玉想到薛寶珠的叮囑,頂着崔讓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硬着頭皮開口:“将軍,小姐說昨日沒休息好,現下躺下準備睡一會兒,您不方便進屋,請回吧。”
一股腦說完一串話,青玉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對于崔讓這個年紀輕輕便統領大軍的将軍,她有些心裡發怵。
崔讓抿起唇問她:“你家小姐就是這麼說的?”
青玉點頭如搗蒜:“将軍,我家小姐一晚上沒睡,此刻累得很。”
崔讓沒有再說什麼,深深看了一眼緊閉的門,留下一句:“那讓你家小姐好好休息吧,有事來報我。”
青玉應下,目送崔讓離開。
屋裡,薛寶珠聽到外面崔讓離開,心裡松了口氣,她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她問心無愧,可就是不想面對他。
此時此刻,她的心裡也亂糟糟的。
青玉不知道小姐為什麼不見将軍,但她知道小姐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小姐不想說,她就不問,她隻要一輩子聽小姐的,守着小姐就行了。
接下來的幾日,崔讓連着來了錦繡院好幾次,可每一次,不是薛寶珠在睡覺,就是在沐浴。
一次人也沒見到,閉門羹倒是吃了不少。
崔讓看出來了薛寶珠這是在故意躲着他不見。
還沒等他弄明白,軍營那邊就來人了,說是有要事需要他回軍營一趟。
崔讓隻好帶着疑問先去了軍營。
得知崔讓離府,薛寶珠松口氣,終于不用再想借口不見他了,這些日子她總是提心吊膽。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躲着他自己能安心一點。
崔讓離開後,薛寶珠養傷的這幾天,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
七公主在街上被幾隻狗撲了,其中一隻狗咬在了她的小腿上,雖然傷口不深,可終歸疼得她發了好大的脾氣。
皇上特地派人查了七公主被狗傷的這件事,終歸什麼也沒查出來,而那幾隻狗咬完人也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青玉把這件事講給薛寶珠,都說那狗不知道從哪裡蹿出來的,她覺得這是七公主放狗咬人的報應。
薛寶珠吃着送來的新鮮荔枝,悠哉悠哉地對着青玉道:“這就叫惡人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