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室裡,穆華和徐初兩人一前一後施針封位,争分奪秒下,驚險的穩住了床上男人的病情。
鐵青的面色慢慢有了血色,躁亂的脈象漸漸平穩。
穆華看着男人嘴角烏黑的血漬,神色複雜。
徐初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穆華,眼神不可置信:“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姑娘年紀輕輕,針法竟然如此老辣,實在佩服,在下姓徐名初,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穆華拿起手帕擦手,說:“我叫穆華。”
徐初點頭:“穆華,好名字!我看姑娘氣度不凡,果然不是尋常人,幸虧今日你在,不然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
穆華不想寒暄,視線轉移到一邊躺着着的男人身上。
“看樣子,這等危機情況,此前時有發生?”
徐初擦了擦額角的汗,點頭:“說來話長,城外有個姓梁的老道士,說的有神通,售賣一種包治百病的藥,這個月都已經是第三個了!之前我師父在店裡,費了好大功夫才把人救回來。”
穆華皺眉:“第三個,反應如此強烈的藥,還有人會買嗎?”
徐初搖頭:“蜂擁而至,說來那藥也是怪了,說吃了之後百病全消,就連八十歲老人吃了都能跑幾圈。”
“徐兄也用過這藥?”
“這倒沒有,師父再三強調不能動那東西,我們都是清白營生,不搞那些。”
穆華點頭,看着床昏迷中腦子,這病症實在太過蹊跷。
兩人說着話,徐初忽然想到什麼,開口問道:“說了半天還不知姑娘師從何處?針法了得,定是名師之徒。”
穆華收起隐晦,擡眸看着徐初:“不知閣下可否知道神醫谷?”
徐初聽到神醫谷,臉色一變:“神醫谷?”
穆華把徐初的驚訝看在眼裡,開口解釋:“我師父曾在神醫谷傳習兩年,回到家鄉之後才收我為徒,聽聞神醫谷奇聞心生崇敬,便想過去拜訪。”
徐初聽到解釋,仿佛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穆姑娘我勸你還是别去那地方了,邪門的很。”
穆華挑眉,眼中起了興趣:“哦?徐兄知道神醫谷?”
徐初左右環顧,看了看周圍,朝穆華勾了勾手。
“我師父之前說過,神醫谷不是好地方,咱們當尋常救命治人的醫者就夠了,聽聞那地方沒幾個活着出來的。”
穆華眼底來了興趣,盯着徐初:“徐兄師父也知道神醫谷。”
徐初點頭:“師父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不過現在世道亂着呢,可不敢亂跑。”
穆華勾起嘴角,看着徐初眼神中的真誠:“我同徐兄萍水相逢,竟然能如此提醒,穆華感謝。”
“這算什麼,天下行醫是一家嘛”徐初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姑娘可在南州停留幾日?”
穆華:“路上出了些事情,在南州應該會多停留幾日。”
徐初眼神一亮:“姑娘若是不嫌棄,可是時常來我這醫館來,想來還想找你切磋切磋技藝。”
“好啊。”
穆華從醫館出來,看着阿緣站在門口等着她。
黑色眸子不動聲色地看着她。
穆華看他有些古怪,卻又說不上來,問道:“你去哪裡?半天沒見到人。”
“四處走走。”晚風帶涼,阿緣脫下袍子披到穆華肩上,語氣平平:“還去夜市嗎?”
穆華點頭,想到正事,伸手口袋裡的玉佩,卻發現口袋裡空空如也。
玉佩呢?不見了!
穆華皺眉環顧身前身後,自言自語地複盤自己把玉佩放在哪裡的過程:“不對啊,我記得是放在這裡的。”
阿緣看着穆華左顧右盼,彎腰跟着她一塊找:“你在找什麼?”
穆華伸手翻口袋,咽口水:“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玉佩?”
阿緣長睫微顫:“什麼玉佩?”
穆華一愣,想到畢竟是關于趙千千的閨房之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撓了撓頭:“沒什麼,就一普通玉佩。”
阿緣哦了一聲,空氣中陷入沉默:“沒看到。”
穆華感覺阿緣有點不對勁:“你真沒看到嗎?”
阿緣胸口起伏,避開穆華的手:“你懷疑我?”
穆華感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在看一個負心漢,感激解釋:“沒有沒有,我沒懷疑你。”
穆華想開口,但是這是人家的玉佩,責怪自己粗心大意,應該好好放起來,事到如今也要過去,告知一聲。
阿緣看着穆華垂頭喪氣,眼眸微垂:“不是要去夜市嗎?不去了?”
穆華簡直是熱鍋上的螞蟻,有苦難言,隻能點點頭:“去去……去啊。”
說着阿緣便起身往外走,墨石似的眼眸裡看不出情緒:“你去吧,我有點累,先回去了。”
穆華看着阿緣的背影,感覺哪裡說不上來的奇怪,現在腦子裡都是玉佩丢在哪裡的可能。
“我到底出哪了?”
穆華一個人走到大街上,花燈節還是十分熱鬧,到處都是一片繁華,心裡卻還是忐忑,已經答應了别人幫忙,卻把玉佩給弄丢了。
穆華按照指定的地址來到一處人少的民巷拐角,這裡地處偏僻,距離有一段距離。
看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守在這裡,四周無人,手裡拿着一個竹筐,跟趙千千的描述對上了。
四周無人,穆華準備過去,隻是還沒靠近,莫名卻感覺一道殺氣。
随後一個黑衣人從後面上來,一頓悶棍打在男人的頭上,捂住男人的嘴。
男人原本還要掙紮,卻沒想到周圍還有早已埋伏在暗處的黑衣人,圍攻之下又挨了幾道悶棍,很快便失去意識,趁着沒人,幹脆利落地扛着男人離開。
穆華在暗中将一切收回眼底,目瞪口呆看着黑衣人離開的背影。
帶黑衣人走遠,暗處出來,看到地上遺留下帕子。
眉頭緊皺,上前撿起帕子,放在鼻前輕輕一聞,驚訝的眸子變得凝重。
熟悉又霸道的迷藥的味道……
深夜漸漸,穆華回到客棧,推開房門便看見莫川在外面,看起來是在等她。
頭發披散,身穿松松垮垮的袍子,臉色蒼白,眉眼之間帶着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