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裡了？”

穆華看着他的樣子，皺眉：“真病了？”

比尋常多了幾分柔和，伸手捂嘴輕咳：“咳咳咳咳咳……這是一個醫者該說的話嗎？”

穆華邁步，坐到對面，伸手替他診脈。

隻是還沒碰到，就被莫川躲開，凡是是被他握住手腕，放在手腕處輕輕聞了聞，随後嫌棄地松開手“難聞。”

穆華皺眉：“你屬狗的。”

莫川冷笑：“沒你那個小狼弟弟鼻子好。”

“切。”穆華沒興趣跟他鬥嘴，掏出那塊帶着迷藥的帕子，放到桌上。

莫川伸手拎過帕子，嫌棄地用鼻子聞了聞，随後扔到一邊：“收獲還真不小。”

穆華歎了口氣，自從跟着莫川，一路上都沒太平過：“趙家小姐交給我一樣東西，托我在今晚将東西交給一個男人，隻是沒想到人當到，就看見接頭的人，被暗處的黑衣人圍攻。”

莫川垂眸，眼神深思，小聲呢喃：“趙家……”

“還有土地廟，哪裡似乎有你找的迷藥。”

“确定嗎？”

穆華隻是點點：“八九不離十。”

外面下起雨來，空氣中充斥着泥土和雨水混合的潮濕，狂風卷動雨點朝屋裡湧進，穆華起身走到窗前，伸手關窗。

“看來這條線你要越挖越深了。”

莫川眼神帶着疲憊，眼神裡卻沒有平常的插科打诨，帶着肅默：“此事關系邊境安定，若是像當年一樣災禍再起，又要多少人能承擔的起的。”

穆華若有所思：“以你一人之力，足夠嗎？”

莫川擡眸：“不是我，是阿緣，我信天命在他身上。”

他選擇了阿緣這枚棋子，便算定輸赢，絕不更改。

穆華倚着窗邊，抱着手臂看着莫川，越來越看不懂他，莫名在他身上看到悲涼。

梧桐雖立，其心已空。

兩人說着話的時候，看見念奴急匆匆跑到房間。

“穆姑娘，外頭下起大雨，殿下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穆華不解：“他沒回來？”

“沒有啊，房裡沒人，方才我過去敲門，發現屋裡沒人。”

莫川皺眉看向穆華：“你們什麼時候分開的？”

穆華：“我從醫館出來的時候，那時候天還沒黑，我們就分開了。”

趕緊起身準備要去找人，門外傳來動靜。

衆人趕緊出去找人，瓢潑大雨中，看見兩道身影。

傾盆大雨中，阿緣和秋思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棧。

更令人震驚的是，兩人背後背着兩個人。

穆華跑到阿緣面前：“你哪去了？”

阿緣渾身被雨水沁濕，頭發淩亂，雨水順着臉頰滑落，墨色的黑眸濕漉漉的，像小狗的眼睛：“你擔心我。”

穆華抿唇，雖然不想承認，但方她的心卻有種被死死捏住，傳不上氣的感覺。

轉眸看着地上的兩個人，念奴上前查看，眼中帶着震驚：“你們從哪弄來的兩具屍體？”

穆華看到其中一具屍體魁梧的身形，頓時一愣，身形樣貌裝扮，他不是街上被挾持的那個男子嗎？

阿緣接過穆華遞過來的毛巾，淡淡開口：“那些人挾持他之後，我便也跟着他們出了城，不過沒走出去多遠，就見他們便上了馬車，後面大雨瓢潑，等我追上去的時候，就發現這兩人屍體被丢在路上。”

穆華聽的雲裡霧裡，轉頭盯着阿緣：“你不是說回客棧了嗎？怎麼知道這些事？”

阿緣心虛地躲開穆華的視線，别過臉。

穆華扶額，原來騙子竟然她身邊。

這時，莫川眸色凝重，走到屍體跟前：“在哪裡找到的？”

一旁沉默的秋思終于開口：“在土地廟跟前。”

提到土地廟，穆華忽然想到醫館夥計說的梁老道。

莫川伸手掀開，黑衣人臉上的面罩。

看到屍體的真容的時候，穆華愣住。

“是他！”那日請穆華去趙府的管家。

這人的死法跟那些似的暗衛一樣，面容烏黑，中毒而死。

莫川眸色緊皺，注視其中一個黑衣人脖子上的彎月形傷口：“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

穆華拉着阿緣上樓後，樓下氛圍陷入沉默。

莫川鮮少眼神嚴肅，看向秋思：“此行你若是實在不願意跟着，就回邊境去吧。”

“我願意！”秋思被說的臉上發紅，低着頭：“公子……我錯了。”

莫川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念奴皺眉，一把将毛巾扔到秋思頭上。

“你怎麼又跟蹤殿下去了！”

秋思一屁股靠坐在一旁的柱子旁，頹敗地捂着腦袋：“我心煩的很，你就别啰嗦了！”

念奴歎了口氣：“你不應該這麼沖動，公子都苦口婆心說的多少次了，你怎麼還針鋒相對。”

秋思扯過頭上的毛巾，盡管心亂如麻，腦海裡卻控制不住地回想雨中情形，這樣的人，那麼多黑衣人，阿緣卻如履平地的治服那些人。

他曾經以為楚王在軍中隻不過是仗着王公之威，可那樣狠厲幹脆的身手，絕不是用金玉可以堆砌出來的。

擡眸朝着二樓房間方向看去，眼神複雜：“我隻是想知道，掌握南境生死的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