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舞樂之聲響起,芳萍退步向中間舞台,身上銀鈴響起,飛身一躍,跳到鼓面上,紅豔的身影輕舒長袖,玉足輕點,鼓面之上,旋身而動,輕盈的舞姿如同春燕拂柳,火紅的身影如同一朵赤色蓮花,婀娜舞姿看的人流連忘返。
舞曲到了末尾,芳萍飛身一躍,輕盈腳步來到阿緣面前,紅色的薄紗撫過的他臉,輕盈地坐到他的懷裡。
纖纖玉手勾起耳邊的墨發,煙波含情地看向阿緣,嬌媚的聲音笑意盈盈:“郎君,我的舞,好不好看?”
阿緣坐懷不亂,不着痕迹錯開湊近的唇,語氣平淡:“好看。”
一旁的穆華看着面前的一切,明明心裡沒有波瀾,看到的時候親昵的動作,還是心裡麻酥酥的,像有被小針輕紮心尖,不明顯,稍縱即逝,卻像一顆哽在喉嚨裡的石頭,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即使不想承認,卻能意識到,她現在已經沒辦法用客觀的角度去看待阿緣和别的女人的關系。
阿緣不動聲色地朝穆華看一眼,移開視線,對上芳萍,伸手替她輕輕拂去眼角的胭脂亮粉。
一旁的莫川似笑非笑:“芳萍姑娘,聽聞之前錢家二少也是你的常客。”
芳萍靠在阿緣懷來,修長細嫩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的下颌,挑眉看過去:“你問這麼幹什麼?”
莫川眼波微垂,語氣圓滑:“沒什麼,隻是聽說先前這香雲樓裡死了人。”
芳萍不以為然:“死就死呗,人死還能分地方?”
莫川眸中冷寒,收斂笑容:“那人還是死在芳萍姑娘房裡,那個錢家二少領來的客人刀下。”
話音落下,芳萍的眼神裡閃過隐晦:“你們是為了查那個男人來的?”
莫川挑眉:“原來姑娘清楚啊。”
芳萍冷哼一聲:“讓我出賣客人,以後我這生意還怎麼做?”
莫川:“我可以幫你成為香雲樓之主,錢家二少的股份還有安插在你身邊的人,我統統可以幫你解決。”
芳萍眸色凝重:“你有這般能耐?”
念奴從一邊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放在桌上的瞬間,芳萍眼睛不禁瞪大,意識到面前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從阿緣懷裡出來,端坐在一邊,思考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那人總是深夜前來,并且一直蒙面,每晚過來都隻是靜靜看着我,一坐便是一夜,起初我害怕,後面一點點習慣,問他為何這麼靜靜坐着,他告訴我,我長得像他的女兒,後面錢家二少來的少了,他也不來了。”
“你可曾記得他有何特征?”
芳萍搖頭;“他的聲音很蒼老,帶着面具。”
莫川眼眸微動,不再往下問:“若那人再來,請姑娘務必留心告知于我們。”
一番詢問之後,衆人也準備回去。
芳萍轉頭看向身邊的阿緣,勾起嘴角:“郎君,你既然邀我出來了,不如今日在我屋裡吧。”
阿緣皺眉,避開了她的觸碰,明明想試試穆華的反應,沒想到她根本就是個榆木疙瘩,倒把他氣的夠嗆。
“不必了。”
芳萍嬌媚的輕哼一聲:“還真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夜深,穆華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阿緣出現在屋裡。
“你怎麼來了?”
阿緣起身,黑色眸子水靈靈看着她:“你生氣了?”
穆華搖頭,反應平平:“沒有。”
“你為什麼不生氣?”阿緣幽怨地看着穆華。
“我幹嘛生氣。”
阿緣皺眉掰過穆華的臉,他真恨她是個木魚疙瘩:“别人摸了我,還抱我了。”
“哦。”
阿緣皺眉,感覺自己是抛媚眼給瞎子看:“你哦什麼哦,你得生氣,你得罵我!”
穆華看着阿緣認真教她的樣子,實在控制不住地想偷笑,說實話,她确實不能做到阿緣的坦率。
“好吧,我很生氣。”
空氣陷入沉默,感覺後背一沉,阿緣從後面将她環抱,語氣撒嬌似的收緊手臂:“算了,你總有辦法氣我……”
穆華那顆心被阿緣絞動的心煩意亂,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你該回去休息了。”
“不晚~我洗幹淨了,等着你給施針呢……”阿緣輕輕脫下腰帶,緊實的肌肉貼住她的後背。
穆華伸手想撥開他的手,卻被他無賴似的緊緊勾住:“太晚了。”
“摸過了,親過了,怎麼,現在想反悔了?”
“你就是無賴。”穆華伸手一把掐住他的手臂。
阿緣吃痛叫出聲:“啊……好疼啊……”
穆華轉過身來,看向背後阿緣,可氣又好笑:“酒好喝嗎?”
阿緣搖頭,靠在穆華肩膀上:“頭疼……”
熟悉的藥草香淡淡環繞,慢慢撫平煩躁的心。
說實話,看到阿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的心不可能不起波瀾。
人都是貪心的,她想送他離開,甩掉糾纏,可現在這短暫路途,又想跟他做完這場夢。
明知自己在沉淪,卻又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