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堯讓醫生先出去,确認人走遠後從挂着的浴袍裡扯出腰帶,不由分說把秦述英的手捆上。
秦述英驚得開始掙紮,被半捆縛住的雙手抵着對方的胸膛:“你幹什麼!?”
陸錦堯手臂一用力,将人壓在床頭,另一隻手将束縛抽緊。
“别怕,是我。”
“……”
趁對方愣神的瞬間,鎮定劑被推入皮膚,翻湧的氣血與思緒被藥物壓制。
陸錦堯把耳機找來給他帶上,故技重施地給他放鋼琴曲。确實有效,即使秦述英再想瞪着眼睛沖自己發瘋也扛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最開始睡着的時候陸錦堯沒有給秦述英解開手腕上的束縛,他順着綿軟的腰帶一路往上,沿着那道傷疤,觸摸着秦述英白淨的手臂,直至傷痕不能觸及的位置。
他垂眸看了很久,摩挲着秦述英小臂上的皮膚,順着針孔周圍輕揉,像是在安撫那點微不足道的疼痛,卻把那一寸肌膚磨得通紅。
陸錦堯終于松開手,将繩子解開,把裸露在外的手臂放入棉被。
秦述英睡相很好,這麼半天就蜷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
陸錦堯拿過床頭那本何勝瑜的資料——隻有第一頁被捏起褶皺,秦述英并沒有認真翻開過。
而陸錦堯卻對其中的信息爛熟于心,這其中或許隐藏着秦述英對自己恨意的來源。
“把她還給你,是不是就不欠你什麼了?”
陸錦堯的指節輕輕刮過秦述英的鼻尖,呼吸的氣流平緩地湧着,像小貓濕漉漉的鼻頭。
從晨光熹微到晨曦透過窗簾柔柔覆上床榻,秦述英清早睡了多久,陸錦堯就在一旁看了多久。
早春的陽光催人醒,秦述英皺着眉揉揉眼睛,睜開時頗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迷茫。
“我睡了多久?”
“八個小時,剛剛好。”陸錦堯看了眼表,“明天繼續。”
陸錦堯手上戴着的是捷克豹的天體飛陀,比起看時間,欣賞其藝術性才是這塊表的價值。陸錦堯很少戴配飾,即使有也一向低調,這麼顯眼個東西挂手腕上,太反常了。
“秦述榮來過嗎?”
“還在醫院的時候他就來了,被我勸回去了。哦,還見了秦競聲,他說讓你待在我這兒。”
“……”
秦述英一聽就知道這幫人背着自己說了些什麼出賣彼此的話,掀開被子準備穿上衣服就走。他現在需要立刻見到秦競聲探明他的态度,舍棄自己救陸錦堯這種事太超過了,他不确定秦競聲會怎麼想,更不知道他給秦述榮下了怎樣的命令。南之亦暫時救不出來沒生命危險,秦述榮一旦發起狠來可是會攪局的。
就像放白連城上船,差點真要了陸錦堯的命。
“待完今晚,你想去哪裡都行。”陸錦堯站起身,也沒有攔他的意思,“今晚之前要走也行,可以再給你打針鎮定劑,反正你睡不夠。”
“……”
陸錦堯從衣櫃裡取出自己的外套,裹在秦述英身上,顯得有些寬大。陽光曬過的柔軟大衣殘留着薰衣草的馥郁,陸錦堯從來不用香水,他身上的味道是沐浴或洗衣留下來的一點點芬芳,淡淡的,很幹淨。
“有些話,聽我說完。好嗎?”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是陸錦堯的慣用手段,但秦述英還是不免被牽着鼻子跑。
中午他們相安無事,陸錦堯坐在毛絨絨的地毯上,身上套了件居家的衛衣,正整理着幾個巨大的儲物箱,頗有要在小白樓常住的意思。
秦述英沒忍住開口問:“你不打算回你在淞城的房子了?”
陸錦堯轉過頭擡眼,沖他一挑眉:“秘密。”
陸錦堯自得而狡黠的模樣像極了一隻漂亮的大狐狸,秦述英心裡莫名漏跳一拍。
箱子裡多是些生活雜物,秦述英一邊幫他整理,一邊不免存了窺探的心思。陸錦堯喜歡什麼、偏愛什麼,和他記憶裡與想象中是否相似。秦述英可以盯着一件東西看好幾分鐘,也會掃過一整片小區域找到他們的共性。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陸錦堯盡收眼底。陸錦堯掏出一個扁平的方盒,放在地毯中間,起身去房間裡收拾另外的東西。
秦述英順手把盒子拿過來,打開——裡面的東西讓他瞳孔蓦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