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圍上來,紛紛問怎麼了?
秋雪檀眼底含淚,楚楚可憐道:“怕是……不能撫琴了。”
雲紫音又補了一句:“王妃,都怪我,我怎麼會手滑打翻了茶盅?快,快拿些玉露膏來。”
她的侍女應着,忙去找了伯夫人,要來了一些玉露膏給秋雪檀抹上。
其實那水也不是特别燙,手背隻是微微泛紅,但抹上了藥膏會顯得嚴重一些。
衆人見狀,遺憾的歎息,不能一聞王妃的琴音,亦有人惱了,不能看她的笑話了。
秋雪檀柔聲道:“多謝雲姐姐替我解圍,你怎知我不願……”
“她們呀,一貫踩高捧低,面上對你和善,實則知曉你出身低微,便想着法子辱你一番,我自是看不慣的,不必理會她們。”
雲紫音笑盈盈看着秋雪檀,一時出了神,真是玉貌花容,肌膚如雪,好一個美人胚子。
秋雪檀低頭含羞,雲姐姐亦是玉肌凝脂,婉約淑女。
雲紫音的美雖不及她妹妹驚豔,但玉骨清雅。不過這般容貌在燕京閨秀中不乏多數,加之她為人低調,自然埋沒了。
二人端起茶盅,對飲一杯,晤談間時不時掩唇咯咯笑,與園中盛開的牡丹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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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的另一側,是才子們聚在一起吟詩作賦,暢談暢飲。
他們一些人瞧了隔壁花園的熱鬧,調侃了幾句便回了閣中。
宋崇舟站在花窗前,眯起雙眸,那位安定王妃甚是面善,曾在何處見過?
杜百恒走來,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打趣道:“崇舟,你看什麼呢?莫不是相中了哪家的貴女?以你的家世才學,燕京閨秀至少有一半想嫁給你。”
“你消息靈通,那位安定王妃是何許人?”宋崇舟收回目光。
杜百恒微怔,大笑一聲,打趣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竟不知安定王妃的來曆。
安定王妃是大理寺小官秋家次女,燕京城的權貴明裡暗裡都瞧不起她的出身,如今這一鬧,定會讓那些權貴閉了嘴。
懷甯縣主何許人也?那是太後的親侄女,還救過太後的命,安定王妃都敢得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安定王妃背後是安定王,而懷甯縣主背後是太後,太後與安定王一向暗中較勁,安定王妃此舉,無疑是給了太後一記耳光。
宋崇舟眯起雙眸,秋家嗎……那應當是他看錯了。
杜百恒讓他别愣着了,拉着他去了閣内,與其他才子對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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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蕭寒暮放下卷宗,擡眸詫異,王妃竟然與懷甯縣主大打出手?
趙峰點頭,說他趴在屋頂看得清清楚楚,是懷甯縣主先動的手。
“王妃赢了嗎?”
嗯?
赢……赢了嗎?
趙峰撓了撓後腦勺:“王爺,你不應該先問問王妃是否受傷嗎?”
蕭寒暮冷眼掃向他,趙峰不禁抖了一下。
他連忙道:“赢了,王妃赢了,懷甯縣主丢了顔面,賞花宴還未開始便回府了。”
蕭寒暮昂頭,一股傲氣顯露面上。
趙峰見狀,内心無言,這種時候王爺還想着顔面,屬下實在是佩服。
蕭寒暮讓趙峰買了些藥膏送回府,說是王妃維護王府顔面辛苦了,這是犒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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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雪檀看着面前的十幾瓶藥膏和面前的趙峰,挑起眉頭。
“王爺說,這是犒賞?”
趙峰點頭,說他也不知哪種藥膏好,便都買來了。
秋雪檀苦笑,王爺的犒賞她收到了,還請趙侍衛代她謝過王爺。
趙峰應着,拱手退了出去。
谷雨一臉震驚,她拍着手,打趣說這些藥膏能用上好幾年了。
秋雪檀拿起一瓶藥膏,打開一嗅,氣味香甜,他倒也不用這麼做,畢竟她也不是完全為了王府,隻是不想平白無故受那刁蠻丫頭的氣。
她沾了一些,抹在了燙傷的手背上,忽然驚覺,蕭寒暮怎知今日在伯府她與懷甯縣主起了沖突?
在場的貴女斷然不會将此事說出去,除非……他派人跟蹤她!
秋雪檀想到此,攥緊了瓶子,蕭寒暮莫不是懷疑她是太後的細作?
真是可笑。
她讓谷雨拿出一個包袱,裝上這些藥膏,二人氣勢洶洶跑到暮風院門口,一個接一個的扔向正屋的門,并責令下人們不準清掃。
多疑的男人,藥膏自己留着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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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便是清風雅韻重新開業的日子。
清風雅韻外,聚集了很多百姓,其中不乏達官貴人,他們已然迫不及待,想一睹新奇之物。
衆人議論紛紛,圍觀的人愈發多了,對岸的百姓們越過大橋,往這邊聚集。
秋雪檀戴上面紗,與李若蘭一同上了二樓,站在雅間裡,打開窗戶,低頭看着烏泱泱的人群,真怕畫舫撐不住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