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暮頓了片刻,眯起雙眸,盯着晉王,沒有言語。
他就這麼将野心說給他聽?
這是在打什麼算盤?
一個太後還不夠,又來一個晉王,日後,可有的熱鬧了。
半個時辰後,晉王離開了雅間,與此同時,秋雪檀也讓小二将新做的招牌菜裝進食盒。
“走吧。”蕭寒暮站在雅間門口,神色嚴峻。
秋雪檀見狀,微微抿唇,看來是這次晤談并不和睦,她錯過了聽到秘密的好時機。
秋雪檀淡淡一笑,拍了拍食盒,看向趙峰。
趙峰會意,拎起食盒,放在了馬車上。
二人上了馬車,往王府駛去……
方才的近道已疏通,他們很快便到了王府門前。
但蕭寒暮沒有下車之意。
秋雪檀挑眉,撩起裙擺,想先下馬車,去被蕭寒暮抓住手臂。
“怎麼……了?莫不是妾身先下馬車是逾矩了?”
蕭寒暮頓了頓,松開手,輕咳兩聲:“坐下,本王有話同你講。”
秋雪檀眨眨眸子,坐了回去,挪過去一些,洗耳恭聽。
蕭寒暮醞釀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你不是想和離嗎?本王允了,但是,不可急躁。”
什麼?
他竟然……她沒聽錯吧?
“王爺當真願意同我和離?”
蕭寒暮颔首:“不過,此事長則一年,短則……看本王心情。”
他撂下這句,快步下了馬車,留秋雪檀一人愣在原地。
他說什麼?
長則一年,短則……看他心情?
那是心情好和離,還是心情不好和離?
“喂,蕭寒暮,你把話……”秋雪檀掀開帷幔,卻不見蕭寒暮的蹤影,耷拉着臉,“說清楚呀……”
冬檀院。
秋雪檀雙手托腮,喃喃重複着蕭寒暮的話。
谷雨在享受佳肴,邊吃邊贊歎,并讓秋雪檀日後再去豐樂樓定要帶上她。
秋雪檀應着,但心不在焉。
谷雨吃飽喝足,擦了擦嘴邊,問:“王妃,你嘟囔什麼呢?”
秋雪檀擡眸,将蕭寒暮的話告知了谷雨。
谷雨微怔,喃喃了一句,也參不透此言。
不過,至少有了期盼。
秋雪檀聞言,撲哧一笑,這倒是句實話,有了期盼,日子便更好過了。
二人起身,拿着紙鸢去了院子……
-
過了七八日,便是春闱放榜之日。
進士及第的學子們會簪花遊街,與百姓同樂。
但秋雪檀不知此事,沒訂上雅間,隻得戴着帏帽擠在人群中,一睹一甲三人的風采。
為首的是狀元,他身着紅色圓領袍,胸前系着大紅花,舉手投足溫文爾雅,長得亦俊俏。
秋雪檀定眼一看,是宋崇舟,他是新科狀元!
她激動不已,雙手合十,宋公子果真了得。
眼看着宋崇舟越走越遠,她想擠過人群追尋她,卻腳底一滑,被百姓們推攘着退到了最後面。
烏泱泱的人群堵得水洩不通,她的馬車停在遠處,也擠不過去。
忽而,一雙柔軟的手扶在她的肩頭,她扭頭一看,一張溫柔的面容映入眼簾,是雲紫音。
“雲小姐……你……”
“是安定王妃嗎?我瞧着身形像你。”雲紫音道。
秋雪檀掀開帏帽:“雲小姐好眼力。”
她注意到雲紫音身旁的女子,詢問這位小姐是何許人。
“她是長公主。”
嗯?
長公主?蕭寒暮的侄女,聖上的異母妹妹,從小在太後膝下養大的長公主蕭靈萱?
蕭靈萱打量着秋雪檀,緩緩道:“靈萱問皇嬸妝安,皇嬸為何在此處?”
這一聲皇嬸,她倒有些不适應。
蕭靈萱在太後膝下長大,不知她是站在太後那邊還是她皇兄這邊。
秋雪檀輕歎一聲,解釋了一番,雲紫音盈盈一笑,拉着她上了不遠處的馬車。
原來他們在豐樂樓定了位置,進士遊街會在豐樂樓前的空地停留一盞茶。
秋雪檀喜出望外,遇見她們真是幸事。
雲紫音早早便定下豐樂樓最好的雅間,位置絕佳。
三人站在雅間的窗前,眺望着緩緩走來的進士們。
雲紫音道:“靈萱,你瞧見了嗎?為首的便是新科狀元宋崇舟,是禮部侍郎之子,你覺得模樣如何?”
蕭靈萱羞澀地低頭,臉頰微微泛紅:“容貌自是絕佳。”
“我朝沒有驸馬不能為官的禁制,你若是喜歡,便讓聖上指婚。”雲紫音拿着團扇遮着半張臉,眉眼彎彎。
“這……”蕭靈萱面色為難。
秋雪檀愣神,轉而莞爾一笑:“若是你不願以皇權相迫,可讓你皇叔給你引薦,他與栖梧書院的院長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