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是得知心上人做了大理寺少卿,想和離嫁給他。
蕭寒暮不悅,遞出信的手又收回來,加了一句。
——宋家斷然不允一個二嫁婦進門的。
秋雪檀:“……”
這個蕭寒暮,真想給他一拳!
她那日不過随口一提“有心上人”,蕭寒暮便這般不依不饒,小肚雞腸。
他對此事,倒是記得深刻,定是覺得宋公子比他俊朗,起了嫉妒之心。
但願宋公子的官職莫要和大理寺扯上關系,否則蕭寒暮刁難他,便是她的過錯了。
秋雪檀想到此,連着寫了十封信,全是那句話,讓谷雨每隔一盞茶送過去。
與此同時,宋崇舟站在安定王妃門前,不禁打了個噴嚏。
小厮踏出門,領着宋崇舟去了書房。
“下官特來拜會王爺,還望王爺指點一二。”
蕭寒暮擡眸盯了他片刻:“坐吧。”
冬檀院那邊,秋雪檀越想越氣,換了身圓領袍,束起頭發,拉着谷雨去了城西的馬場,那是從前宋舟霁教她騎射的地方。
此刻,她隻想策馬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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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暮春至。
雲紫音的皇後做的有模有樣,後宮打理的僅僅有條。
不過,聖上的後宮暫且隻有她一人,也沒什麼可打理的。
許是覺得宮中煩悶,前幾日,她以拉攏百官的名義向太後谏言,想辦一次踏青宴,邀京中貴女貴婦們去城外的皇家園林賞春景。
加之先前清明與春闱撞在一起,宮中未設宴,也未賞賜。
太後覺得甚好,全權交由她辦,自然也是以皇後的名義向各府下帖子。
秋雪檀雙手托腮,看着圓桌上宮中送來的帖子,長歎一聲。
谷雨不解,皇後相邀踏青,不是一件好事嗎?何況她們理應多去這些場合,混個臉熟,日後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人脈幫襯。
秋雪檀打趣:“你這丫頭,心思還真不少。”
谷雨憨笑,打開衣櫃,詢問她要穿哪件,要趕緊梳妝打扮,再有一個時辰便要出門往皇家園林趕了。
這次踏青宴,雖說是以皇後的名義辦的,但是太後必定會去。
若是在踏青宴上,太後要她撫琴,亦或者刁難她可如何是好?
在她惆怅之際,谷雨抱着四件襦裙,問她哪個好看。
秋雪檀側目,盯着襦裙看了半晌,指了指淡黃色繡着百合花的那件。
谷雨笑盈盈應着,給她更衣梳妝。
她的手藝,已然獨當一面。
皇宮那邊,一乘六駕馬車緩緩駛出宮門,車内坐着太後、皇後和長公主。
馬車沿着朱雀大街直走,漸漸的,後面多出幾輛馬車,是京中閨秀們跟了上來。
百姓們圍在路兩旁,瞧着這壯觀的隊伍,議論紛紛。
有國公府的、有伯府的、有尚書府的……最後,竟然是安定王府的馬車。
百姓們紛紛詫異,為何安定王府的馬車排在末尾?
秋雪檀嚼着點心,津津有味。
谷雨勸她别吃了,碎渣污了衣裳可就不好了。
“你呀不懂,這種場合,定是吃不飽的,我得墊吧墊吧,省得餓得不适。”
她的腦海中浮現初次赴宮宴的畫面,那次,她便是餓着肚子回的秋府。
秋雪檀想到此,将剩餘的酥全塞入口中,用力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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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崇舟上任大理寺少卿後,便與蕭寒暮一起,翻閱卷宗,查審陳年積案。
半個月,他與蕭寒暮同吃同住,未曾歸家。
宋璞差了兩次下人來問,都被趙峰打發走了。
“這個安定王,真是魔鬼,合着不是他兒子他不心疼,真是把别人的兒子往死裡用。”
宋璞暴跳如雷。
張眉在院中耍了一套槍,接過侍女的帕子,邊擦汗邊勸他莫氣,這可是個曆練的好機會。
安定王何許人也?那戰功赫赫,敵軍聞名便聞風喪膽,阿舟能在他手底下做事,是大好事。
那倒是。
别的不說,但從兵法來講,安定王當屬北燕第一。
宋璞想到此,長歎一聲,吩咐下人收拾一些幹淨衣物送去大理寺。
阿舟一向潔淨,可不能讓他不舒服。
大理寺。
宋崇舟的書案與蕭寒暮相對而放,但中間隔着一堆卷宗和空路。
半晌,蕭寒暮擡眸,盯着宋崇舟。
宋崇舟揉着肩頸,微微擡眸,正好與之對視。
“王爺,可是下官臉上有污漬?”
他眉心微皺,王爺為何盯着他看?
“宋少卿,你可有心儀之人?”
宋崇舟霎時怔住。
心儀之人?
他的腦海浮現秋檀的笑容,連忙搖了搖頭。
“沒有?”
蕭寒暮挑眉,看來是某位女子自作多情了。
宋崇舟挺直脊背:“王爺放心,下官定在其位司其職,絕不會被兒女情長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