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名字,她甚喜。
空地的另一側,蕭其遠和雲紫音并排而立,注視着方才的一切。
蕭其遠感歎,安定王妃竟有如此本事,才不顯露,令人驚歎。
雲紫音眉心微皺,咬了咬唇。
她想起安定王妃的手掌,指腹有些傷痕和繭子。
即便是小官之女,亦是官家小姐,理應養尊處優,可她的手卻不似燕京閨秀那般細膩光滑。
雖說她曾說是習琴所緻,但她覺得,更像是被弓箭所傷。
按理說,若是燕京閨秀習了技藝,必定會找各種時機展現出來,提高自己的名聲,可她卻隐瞞了。
這是為何?
雲紫音被一聲“二姐姐”喚回思緒。
她低眸,看着面前的雲紫月,神情淡然。
這聲二姐姐,着實刺耳。
尚在閨閣時,她的這位妹妹,從未喚過一聲“二姐姐”。
她仗着太後外甥女的身份,瞧不上她,隻會直呼其名。
如今,她成了皇後,雲紫月倒是裝模作樣起來,真是諷刺。
雲紫月盈盈笑道:“那我該喚聖上表哥,還是姐夫呢?”
“随你。”蕭其遠道。
她喚什麼,與他何幹?
眼下,他隻想去圍獵,與皇叔比試一番。
雲紫音居高臨下,盯着雲紫月。
“妹妹,在外,你隻能喚‘陛下’,沒有表哥,亦沒有姐夫。”
她毫不留情。
亦提醒她莫要忘記她的身份,更應循規蹈矩,切莫給丞相和太後丢人。
雲紫月有些驚訝,但更多的是不悅。
那個在家時唯唯諾諾的二姐,搖身一變成為皇後,性子卻也變了。
當了皇後,便敢對她這般言語了嗎?
她剛想反駁,卻又被蕭其遠噎了回去,讓她莫要對皇後無禮。
雲紫月聞言,心咯噔一下,注視着蕭其遠。
随後,蕭其遠負手,往馬場走去。
雲紫月撇嘴,聖上可是她的表哥,怎麼能幫着雲紫音?
真是可氣。
-
半個時辰後,圍獵始。
以一炷香為時限,獵到最多獵物者,可獲得今日的彩頭。
彩頭便是樓蘭進貢的汗血寶馬,唯此一匹。
衆人歡呼,紛紛誇下海口。
秋雪檀興緻勃勃,汗血寶馬,她亦想得到。
“王妃若是喜歡,本王便赢得汗血寶馬送與你。”
她瞥了蕭寒暮一眼,哼了一聲。
“不勞煩王爺了,我會憑實力赢得汗血寶馬。”
說罷,她駕馬,踏入森林。
蕭寒暮低眉一笑,跟在了她身後。
趙氏兄弟見狀,心一緊,揉了揉眸子。
王爺這是怎麼了?
王妃拒絕了他,他竟然還笑了?
莫不是想到了折磨王妃的法子?
二人想到此,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宋崇舟遠遠望着安定王妃,他眉心緊蹙。
安定王妃……為何與秋檀極為相似?
說起來,秋檀已許久未去見他了,他去了何處?
他駕着馬,亦踏入森林深處,循着王妃而行。
雲紫月冷哼一聲,沖身旁的侍衛遞了個眼色。
侍衛們颔首,先一步踏入森林。
而她勾起唇角,秋家女,你定然有去無回。
安定王妃之位,隻能是她的。
無人能同她搶!
秋雪檀走了許久,也不見獵物,這般下去,她定要空手而歸。
忽而,樹林中閃過一道影子。
她屏息凝神,環顧四周,握緊弓箭。
影子在林中竄來竄去,她取出一支箭矢,随時待發。
忽而,那道黑影竄出,是一頭野狼!
秋雪檀喜出望外,一箭射出,卻被它逃了。
她咬了咬唇,駕馬飛馳。
蕭寒暮連忙跟上,大喊着那邊危險,莫要過去。
但雲紫月擋在了他面前,纏着他護着她。
随即,一群侍衛擋住了去路,嚷嚷着獵物在何處。
蕭寒暮沉眸,握緊了拳頭。
但有一道飛馳的黑影,跟在了秋雪檀身後。
秋雪檀駕着霜影,越來越快,眼看着快要追上野狼時,她跳起來站在馬背上,彎弓射箭,一擊命中。
隻聽一聲“嗚耶”慘叫,狼滾了幾圈,奄奄一息。
她勾唇,彎腰撿起獵物,放在馬背上拍了拍。
正當她想繼續尋找獵物時,卻聽見一陣狼叫聲。
秋雪檀擡眸一瞅,四周,全是野狼。
她被包圍了。
她霎時怔住,怎會如此?四下無人,她一人難敵衆狼。
莫不是要交代于此了?
不行,她還未找到害死母親的兇手,不能死在這裡。
秋雪檀握緊弓箭,屏息凝神,注視着四周。
它們不動,她亦不動。
忽而,一陣馬蹄聲傳來,隻見一匹快馬一躍而起,從狼群頭上飛過,落在了她面前。
她微怔,看向騎馬之人,目瞪口呆。
他竟是……宋崇舟!
這不是皇家圍獵嗎?
宋崇舟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