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母親去世後,我便開始不善與人交流,很多時候我開不了口,即使是别人來找我,我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漸漸的,我變得越來越孤僻,身邊沒有一個親朋好友。
但其實,我真的很怕孤獨,我也活得很辛苦,一個人的世界真的太冷太安靜了。
可是當一個人習慣了他的行為、性格,是很難改變的,就像人們對一個人的第一印象形成後也是很難改變的。我渴望溫暖,可我卻連主動開口和人說話都做不到,即使是偶爾開了口,他們依舊會覺得我還是孤僻。
所以在我讀書時,我很努力很努力,我每次考試都是名列前茅,因為我覺得隻要我努力成為一個夠優秀的人,他們會主動來找我的吧,殊不知這樣卻讓他們覺得我更加清高冷傲、高不可攀——這一點還是後來在大學時,妍馨告訴我的。
妍馨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的第一任女朋友。是不是很意外,像我這樣冷淡的性格也能交到女朋友?
老實說,我到現在也還是很意外——她和我表白的時候,我根本不了解她,我僅僅是隻知道我們班上有這麼一個同學而已。
那時,我已經孤獨得太久,我真的很希望有個人能和我說說話,隻要能和我說說話我都很滿足了,所以我答應了她。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她表白的那一日,夕陽是那樣的鮮豔和燦爛。
妍馨的出現,讓我感到的又何止是驚喜啊,至少她讓我明白了,原來,我這樣的人也不是一無是處,也還是可以被人喜歡的。
所以盡管不到一個月後,她就和我提了分手,我也還是不曾怨恨。
03
這幾日周曉都回來得特别晚,但今天是個例外,她今天是比我先回到家的。
“今天不用加班?”我這樣問了,但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就知道了。
“本來前幾天也不用的,是我自己想早點把工作做完,好讓我明天有時間可以在家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事。”說完,她一直看着我。
“嗯,挺好的。”我點了點頭。
周曉還是看着我,等了一小會後,她嘟了嘟嘴:“你就不想知道明天我想做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我無奈地笑,“明天我們便相愛有一年了吧。”
她終于笑起來,挨到我身邊:“算你還有良心!還記得明天是我們的紀念日!”說完,她跑到廚房處,從冰箱裡拿出一個還沒拆封的蛋糕。
她提着蛋糕盒,将手伸到我面前,眼神略含嬌羞之意:“不如我們從今天就開始慶祝吧。”
“沒必要。”我嘴上是這麼說,但還是将她的蛋糕接過來放在飯桌上。
“怎麼就沒必要了。”她站在我旁邊對正在拆蛋糕包裝的我說。
“我們不是每天都過得像紀念日一樣嗎。”
“就你會說,”她綻開比我手下蛋糕還要香甜的笑容,“不過紀念日也很重要!”
“好,都依你。”我将切好的一塊蛋糕遞過去。
她拿起蛋糕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奶油沾了她一嘴——她向來最愛甜食。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支口紅:“喏,給你。”
周曉放下蛋糕,接過口紅,驚呼:“TOMFORD的全新款口紅!”
不過下一刻她又歎了口氣:“唉,某些人啊,表面上說沒必要,私底下卻早早地買好了禮物,口是心非啊口是心非,而且這個色号好像不太适合我呢。”
她嘴上雖是這麼嫌棄的語氣,可是她那反複打量口紅的神态卻騙不了人,她盯着那根口紅,眼裡溢滿了喜歡。
我抽出一張紙巾輕輕去擦她嘴邊上的奶油,一邊說:“之前送你項鍊,你說太貴了不準我再送,送口紅嘛,雖然不會很貴,但是專櫃裡那麼多色号我真的分不清,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就饒了我吧——”
“江淮。”她突然打斷我,我稍一擡頭,便與她的眼睛對上了,她雙眸水潤潤的泛着淚光,我一驚,停下了為她擦奶油的動作。
“怎麼了?”
“我愛你。”她突然撲到我懷裡,環住我的脖子,貼近我。
“哎,奶油沾到我脖子了。”
“幫你弄幹淨就是了。”說完,她開始吻我的脖子,弄得我癢癢的。
“不吃蛋糕了?”還沒說完,她捧住我的臉,踮起腳,用唇堵住我的嘴,于是我也嘗到了奶油的味道。
我抱住她的腰,俯下身去,好讓她吻得舒服些,我們吻着吻着便吻到了卧室……
而這一次,我還是不專注,腦子裡在想别的東西——
其實一開始我并沒有想起明天就是我們的紀念日。
我能想起是因為我在她下班後跟蹤了她,我發現她走進了一家蛋糕店。我這才意識到明天是我們相愛一年的紀念日。
現在想起來,她确實對我們相愛的天數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不,别說相愛,哪怕是我和她相遇了多少天她都記得——喜歡過人,就能明白,隻有真喜歡才會如此。
我相信周曉是真喜歡我,所以在欺騙了這麼久後都還沒提分手,隻要我夠耐心,她遲早會和另一個人分手。
我也相信,隻要我對她夠好,那她最後選擇的人一定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