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千夏傻模傻樣的,江予白真想不通為什麼孟婉知會喜歡粘着她。
南千夏湊到孟婉知耳邊,輕聲對她說了些什麼。
孟婉知擡起頭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江予白,搖了搖頭。
千夏依舊伏在她的耳邊,良久後她又看了他一眼,眼裡滿是猶豫。
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拖着步子朝江予白走去。
江予白聽到動靜,擡起眼皮瞄了一眼,見是孟婉知狠狠吃了一驚,這小屁孩兒想幹嘛?
孟婉知左手抱着兔子,右手握成拳放在胸前,走到他面前把握成拳的手伸給他。
江予白一臉戒備地看着她,準備好了在她張開手的那一刻就躲開。
結果婉婉張開的手心裡面擺了一顆草莓糖,“姐姐說你喜歡這個……”
“讓我給你。”
江予白不可置信平日看見他就跑的人今天居然主動給他糖了,這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千夏。
他伸出修長的手把掌心的糖拿了過來。沒想到她還挺會哄小孩的。
孟婉知完成了千夏的任務,又立刻消失在江予白面前。
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沙土蒙了眼睛。
江予白把葡萄放進碗裡,慢條斯理剝着糖紙。實話說,這草莓糖的味道挺合他心意的。
隻是南千夏把糖全給了孟婉知,連他想問她要都沒辦法。
他不經意擡頭朝兩個姑娘看去,兩人不知道在玩什麼遊戲,都笑得挺開心。
暖烘烘的日頭下,竟然絲毫不覺炎熱,反倒讓他生出一絲溫馨的念頭來。
在這邊生活其實也挺不錯的,輕松自在…
空氣中突然出現一陣香甜的味道,孟婉知放下南千夏的手直直跑進屋裡。
外面的兩人都聞到了這股味道,千夏仰頭仔細在空中嗅了嗅,好像是許令慈做的…...荷花酥。
江予白看着她像是小狗一般的動作,開口嘲笑她,“南千夏你是屬狗的嗎?”
千夏沒聽出他話裡的意味,歪着頭仔細想了一下,“不是,我屬雞。”
江予白覺得這姑娘沒救了,諷刺都聽不出來,他失了樂趣,下意識回複,“哦,我屬馬。”
許令慈端着一大盤形狀好看的荷花酥出來放在了千夏旁邊的矮桌上,轉頭招呼江予白,“予白快來嘗嘗小姨做的荷花酥。”
江予白深深看了一眼那桌上擺放的誘人糕點,心情一瞬間沉了下去,眼神也變得暗淡。
南千夏小心拿起一個荷花酥遞給許令慈,“許姨,你先吃。”
許令慈接了過來,“好,我們一起吃。”
孟婉知跟在她身後不知吞咽了好幾回口水,聽見可以吃後連忙撲了上去,抱着一個荷花酥就開始啃。
許令慈笑她,“婉婉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婉婉不好意思偏過頭,紅着臉蛋撒嬌,“媽媽不許笑。”
“好好好,媽媽不笑。”許令慈雖是這麼說,但眼裡滿是笑意,覺得自家女兒就是這世間最可愛的孩子。
南千夏也跟着拿了一塊,正當想吃時注意到江予白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走過去,把手裡的荷花酥遞給他,“許姨做的,很好吃。”
江予白被她的聲音喚回現實,低頭注視着那許久不曾吃過的荷花酥。
半晌後輕輕搖頭,“我不愛吃甜的,你自己吃吧。”
不愛吃甜的?
說謊也不打草稿,也不知道是誰嫌棄她最愛的檸檬糖,就愛吃那甜膩膩的草莓糖。
南千夏心裡想着,看江予白一臉不對就捧着荷花酥坐回椅子上,邊吃邊觀察他的神色。
隻見他重新折回剛才的位置,揪着碗裡的葡萄,一顆一顆,面無表情往嘴巴裡塞。
荷花酥,對江予白來說是很遙遠的存在。
他還小時,媽媽就很喜歡給他做荷花酥。帶着江南味道的糕點每一次都會讓他把那一大盤席卷一空,仿佛是世間最好吃的美食,怎麼也吃不膩。
隻是,他已經許多年不曾吃到這個味道了……
盤裡的荷花酥不一會兒就被席卷而空,許令慈早已到廚房準備晚上的晚飯,南千夏又陪了孟婉知玩了一會兒後才起身告别。
這時,天邊已經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薄雲,在空蕩的天空裡顯得格外迷人。
許令慈趕忙叫住她,“千夏留在家裡吃飯,我跟你阿媽打過電話,她同意了。”
南千夏欣喜地望着她,“真的嗎,謝謝許姨。”
孟婉知聽到她要留下也高興鼓掌,“好耶,千夏姐姐終于又可以陪我一起玩咯。”
南千夏俯身戳了戳她柔軟的小臉,“姐姐哪天沒有陪你一起玩啊?”
孟婉知笑着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姐姐真好。”
南千夏牽着孟婉知的手朝屋裡走去時,視線注意到之前還坐着人的台階,此刻空空蕩蕩,隻剩下被陽光暴露一覽無餘的灰塵。
不知何時,那人竟消失不見了。
吃了還剩一半的葡萄孤獨地躺在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