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着,江予白漸漸發現了自家小姨的孩子不喜歡他。
不,是很不喜歡。
每當他試着和孟婉知接近時,這小丫頭總會一臉戒備地跑個老遠,留給他的隻剩下塵土飛揚的道路。
許令慈說你們是親人要好好相處,好好愛對方。要不是看在許令慈的面子上,他才懶得去熱臉貼冷屁股。
當孟婉知再一次抱着她那醜兔子跑走時,許令慈再一次歎了氣,“婉婉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每次看見你就跑。”
江予白提着一長串紅到發紫的葡萄坐在樹下的躺椅上,聽完小姨的話揪了一顆葡萄往嘴裡送,“不知道。”
許令慈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你們兩兄妹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小姨不幹涉。”
她說完就抱着擇好的菜進了屋。
江予白順勢躺了下來,眯了眼睛,嘴裡嚼着葡萄一搖一晃,好不逍遙。
南千夏牽着孟婉知的手推開了半掩着的院門,“許姨,我把婉婉送回來了。”
許令慈從窗戶口探出頭來,“千夏來啦,你們自己玩會兒,許姨給你們做好吃的。”
千夏甜甜應了一聲,“哎,謝謝許姨。”
許令慈笑得溫柔,頭伸回窗内專注在自己手中的吃食上。
南千夏牽着婉知坐到了江予白身邊,從她來到現在他都沒有睜開眼睛。
“你睡着了嗎?”千夏看着他手裡提着的長串葡萄,歪頭問。
江予白不答,隻是又揪了一顆葡萄以此來表達自己很清醒的事實。
孟婉知的手抓着千夏的衣角在她旁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是我爸爸的椅子。”
江予白嘴角勾起不大的弧度,睜開戲谑的雙眼偏頭看她,“那我要起來嗎?”
小婉知抿了抿唇,想了一會後,點頭。
江予白生了逗弄她的心思,“孟婉知,你知不知道我是哥哥。”
“沒大沒小的,小心我揍你。”他說着還舉起拳頭在空中揮了兩下。
孟婉知本就怕他,現在被他赤裸裸的威脅更是吓破了膽,嘴巴往下耷拉着,眼裡已經滿是淚水。
但她依舊倔強看着江予白,她讨厭這個人!
江予白沒想到自己竟真的會把這小屁孩兒惹哭,立馬從躺椅上跳了起來,“我去,祖宗你别哭啊!”
“你看,我下來了。”他跳下躺椅的動作太大,慣性帶着躺椅的弧度一搖一晃。
他提起葡萄在她眼前晃了一下,“你看葡萄,超級甜的葡萄,你不哭了我就全給你。”
他心疼自己又大又甜的葡萄,但為了不讓她哭又不得不拿這個賄賂她。
南千夏也是第一次見孩子哭,兩隻手在婉婉滿是淚水的臉前晃動了兩下又不知所措放下了。
然後和孟婉知一起哀怨地看着江予白,“你弄哭的你哄。”
江予白一個頭兩個頭,明明一個南千夏就夠讓人煩了,現在還來了個愛哭的小屁孩兒。
偏偏這小屁孩兒還是他自己的親妹妹!
江予白極盡放低自己的姿态,以平日看不到的樣子近乎讨好地求她,“婉婉不哭了好不好?以後不逗你了就是。”
孟婉知嘴巴翹了起來,眼裡的淚散去了半分,但還是有要哭的迹象。
南千夏撇了撇嘴,她看不得江予白這副乞求的樣子,頭轉向孟婉知,“婉婉我們不哭好不好?姐姐給你的糖呢?吃了糖要開心哦。”
孟婉知聽了她的話,一邊抽噎着一邊低頭拉開毛絨兔子背後的拉鍊,從裡面拿了兩顆糖出來。一個遞給了她,一個自己撕開放進了嘴巴。
千夏接過那顆糖,摸了摸已經沒有眼淚的婉婉,歪過腦袋看着她,“婉婉真乖。”
江予白咬牙切齒看着二人,合着就他沒有糖是吧。
他一臉哀怨,“孟婉知,我才是你親哥。”
孟婉隻嘴裡含着糖扭過腦袋不看他。
江予白冷哼一聲,憤憤揪了葡萄就往嘴裡扔,偏偏這次扔偏了,葡萄擦過他的臉龐穩穩落到了地上。
南千夏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予白斜看了她一眼沒理她直直往躺椅走去,正當要坐下時,孟婉知伸出手指向他,嘴裡含糊不清威脅,“你!”
他放下去的屁股立馬擡了起來,“我可沒坐啊!”
孟婉知滿意點了點頭,轉頭拉着千夏的手,“姐姐吃糖。”
江予白自己找了個地方彎腰坐着,看着兩人的互動。
他還是想不通,“南千夏,你給那小屁孩兒灌什麼迷神藥了,她這麼聽你話。”
明明他們才是一家人,現在搞得他是外人一樣。
“婉婉很乖的,肯定是你太兇了。”南千夏思忖了很久才得出來一個結論。
一聽這話江予白臉都黑了。
眯着的眼睛裡冒着危險的光。
南千夏被盯得毛骨索然,不自覺咽了口水,但還是硬着頭皮陳述事實,“江予白你别這麼兇……”
“婉婉又要被你吓到了……”她掩飾着自己慫的事實把鍋甩到了孟婉知身上。
正在和毛絨兔子玩的孟婉知聽到自己的名字歪了頭用迷茫的眼神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又低了頭專心和小兔子一起玩。
南千夏心虛笑了笑,指着他手裡的葡萄,“快吃葡萄,待會化了……不是,曬幹了……”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