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白這才想起來王強從他項鍊不見了之後一直沒見着他人,他也不管上課的老師,直接站起來,揪着王強的衣領子,一雙眼死死地盯住他,“我項鍊呢?”
他的聲音冷得不像話,饒是王強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起了個寒戰,“我……我哪知道你項鍊去哪了!”
上課的老師看他們肆無忌憚的樣子,也火了,用教鞭狠狠敲桌子,“江予白,王強,你們倆在幹什麼!現在是上課!”
王強立馬附和老師,“就是,江予白現在可是上課,你還不快給我放開!”
可他現在除了項鍊什麼都聽不進去,幹脆直接把王強拽了起來跟提小雞崽一樣把他拎了出去。
“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把我項鍊拿了?”
江予白扔垃圾一樣把王強随手丢在了地上,整個人居高臨下像看蝼蟻一般看着他,“你現在交出來,我可以不跟你計較。”
他的動靜太大,攪得其餘班都跑出來看熱鬧,整個走廊亂哄哄的,連老師也管不住。
沒搞清楚狀況的李桑跑出來攔在江予白面前,“不是你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發什麼神經?”
江予白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的心都跟着抖了兩下,但還是大聲問,“你說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
南千夏聽到江予白的聲音也連忙跑出來,看着江予白罕見動怒的樣子她不禁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然後硬着頭皮上去,“予白哥哥,你們怎麼了?”
江予白雙眼猩紅就跟沒聽到一樣,他懶得多費口舌,指了指地上的王強對李桑說:“叫他把項鍊交出來。”
“項鍊?什麼項鍊?”
李桑轉頭把王強扶了起來,“你拿他項鍊了?”
王強搖頭。
見他不承認,江予白徹底火了,眼裡是關不住的滔天怒意,“不承認是吧?”
他說着就要動手 但卻在打上王強臉上時被教導主任握住他的手生生把他攔了下來。
“你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教導主任叫來幾個老師把江予白鉗制住,自己發揮了教導主任的威嚴,“都回去上課!”
“快點!”
“你們三個,跟我來辦公室!”
南千夏看着被叫走的江予白,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剛想要跟上去就被老師強硬叫回去上課。
辦公室裡,安靜得可怕,教導主任指着王強脫下來的衣服,氣得臉都紅了,“你自己看,哪裡有你的項鍊!”
“你這才來多少天,你自己說說你惹了多少事?”
“平日裡你們吵吵就算了,現在是上課!上課!你們就打起來了,是不是不把學校當回事?”
江予白死死盯着那身衣服,剛才教導主任已經當着他的面搜了王強的身,确實沒有他的項鍊。
但是他不信!他不信自己的項鍊會平白無故消失!
如果不是王強拿的,那又是誰?
他一瞬間喪失了全部的力氣,整個人如同七月日頭下的寒冰在一點一點地融化。
全世界都抛棄了他,甚至現在連項鍊都棄他而去。
他真的……這麼不受歡迎嗎?
江予白眼裡的光一瞬間散去了大半,睜着迷茫的雙眼看着教導主任不斷地蠕動的雙唇,耳邊一片空白。
等南千夏小心翼翼捧着江予白的項鍊跑到他班上去時,根本不見他的影子。
李桑以為她是來找他的,連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千夏找我有事?”
千夏見江予白不在,連忙将手裡握着的項鍊揣進兜裡,“我來找江予白。”
他的臉立馬垮了下來,“找他幹什麼?”
兜裡面握着的項鍊好像在不斷地發熱,燒得她的手掌心都在冒汗,江予白說過這項鍊很重要,她記得,“沒什麼,你知道他去哪了嗎?”
李桑雖然不高興她張口閉口都是江予白,但還是給她指路,“操場吧。”
“怕不是去找他的項鍊去了。”
他自顧自地嘀咕卻被她聽進了心裡,項鍊掉了他一定很着急,“我知道了。”
南千夏說完一手插兜,一手擺臂跑開了。
看着她跑開的動作,他才發現平日裡梳得整齊的辮子東一縷西一縷地落了出來,随着她跑步的動作辮子散得更開了。
他皺眉叫了她一聲,但她卻沒聽到,跑得更快了。
江予白此刻就隻有找到項鍊這一個念頭。
如果不是掉在了班上,也不是王強拿的,那就是剛才上體育課的時候掉在操場上了。
剛才在辦公室,一想到這個他就顧不得教導主任的啰嗦,自己跑了出來,也不管身後的教導主任如何暴跳如雷。
要是找不到項鍊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平日裡覺得簡陋的操場竟然這麼大,他站在其中恍如一隻螞蟻任由别人操控人生。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他隻記得不知是上課還是下課的鈴聲響了多少次,剛才還在頭頂的太陽也落了下去。
這是他除了那次出海之外頭一次在源溪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他的天地一瞬間像是起了一陣狂風。
“江予白!”
南千夏跑來操場就見到江予白孤單搜尋項鍊的身影,她連忙把項鍊拿出來小心翼翼地跑向他,滿臉笑意地等着他回頭。
江予白回頭了,隻是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欣喜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