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一時間不知道該捂着哪裡喊疼,他隻覺得五髒六腑都錯了位,四肢像是被大卡車碾壓過一樣,特别是右手好像徹底廢了。
他們動靜太大,引來了教導主任,他看着被打得不成人樣的王強頭發都倒豎起來,“江予白!”
但是他此刻哪裡還顧得上他,隻是匆匆指了他兩下就看王強去了。
江予白懶得管王強的死活,相反,他倒覺得死了也好,省得以後看到他就會忍不住想揍他。
他離開吵鬧的人群,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待着。
他路過一班門口時,腳步頓了一下,又想到南千夏請假了,就邁着步子走了。
隻是剛走沒兩步,他就看到那個梳着長長辮子低頭走路的姑娘。
他以為看錯了,剛才挨了王強的一拳,頭現在都還昏沉。
但是那面容卻越來越清晰,他不确定地喚了一聲,“南千夏?”
千夏聽到聲音擡起頭來,看到江予白時别扭地轉過頭,想繞過他去教室。
江予白無奈輕笑,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後,“生氣了?”
“我給你道歉好不好?我弄錯了,這不關你的事。”
南千夏聽着他的道歉,鼻頭酸得不行,但還是不想理他,埋頭越走越快。
看她不理他,他歎了口氣,快步上前趕上她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
南千夏還是不肯回頭看他,隻是一個勁兒地扯着自己的胳膊。
就是不想理他,他就是個大壞蛋,嗚嗚嗚嗚嗚。
江予白也不說話,手在包裡掏了一陣,最後伸到她面前。
“你說的,吃了糖要開心。”
他的手掌緩緩張開,裡面躺着一顆什怡的草莓糖,是早上因為暈車買的。
南千夏看着那顆散發着甜味兒的糖,這才肯正眼瞧他。
他的瞳孔顔色很淡,是漂亮的茶色,此刻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愧疚的神色。
千夏把那顆糖從他手裡拿了起來,“江予白,你太過分了。”
雖是責怪,但卻聽不出半點怪他的意思,反而聲音軟軟得像是在撒嬌。
看她肯聽自己說話了,他松開了她的手,“嗯,過分了。”
“對不起,沒有聽你的解釋就誤會了你,還……說了那些話。”
千夏把那顆草莓糖剝開扔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沁人心田,“沒關系。”
江予白沒想到她會這麼快接受自己的道歉,一肚子準備好的話全都咽了下去換成,“那項鍊是我班上的人拿走的,怎麼會在你那裡?”
南千夏坐在一個台階上,把短袖往下拉了拉,“我在路上撿到的。”
他明明聽王強說是賣了出去,她又沒出去,是怎麼撿到的?
江予白跟着坐在她旁邊,“哪裡撿的?”
千夏眼神躲閃,不自覺提高了音量掩飾自己的做賊心虛,“就是在路上撿的,我忘記在哪了。”
他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算了,項鍊找回來就行,誤會解釋開了就行,管她怎麼得到的。
“南千夏。”
“嗯?”
“我們做個約定吧?”
千夏轉頭看他,嘴裡含着糖,腮幫子鼓鼓的,“什麼約定?”
江予白又拿了一顆糖出來,“喏。”
南千夏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一顆糖,和約定有什麼關系?
接着就聽見他說,“以後有什麼誤會,我們一定要當面說清楚。要是對方實在生氣聽不下去,就把這顆糖拿出來,讓他知道是誤會了。”
這是江予白能想到的彌補南千夏唯一的辦法,就是以後再也不會誤會她。
江予白眸色認真,唇邊是淡淡的笑,“怎麼樣?”
她好像說不出拒絕的話,整個人掉進了江予白蠱惑人心的眼眸裡醒不過來,“好。”
他笑了,明亮的眼裡染上了歡愉,他抓過南千夏的手,把那顆草莓糖放在她的手心,“好。”
江予白心情好了許多,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對她說,“下午一起回去,想吃吳姨做的飯了。”
“嗯。”千夏用力點頭,“我放學了就來找你。”
剛回班上,張珍珍那雙狠毒的眼睛就射了過來。
但是剛才她也看見了江予白,他脖子上戴的就是昨天的那條項鍊。
再想到他和王強之間的不和,瞬間明白了那項鍊是王強從江予白哪裡得來的。
隻是她憑白吃了啞巴虧,看南千夏越發不爽了起來。
千夏自動忽略了她的眼神,坐下就開始看書,或許她跟他也可以是一個世界的人。
江予白這裡并不順利,剛回教室,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教導主任紅着臉對他一陣數落,無非就是那幾句。
“你自己看看你剛來就惹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