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成為皇帝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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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在何處?”
子桑臻剛訓練完,指尖還留有劍意,臉頰上簌簌流下汗水,她神情有些激動,可平時學習的禮儀,卻讓她收斂了心裡頭的激蕩心境。
她手上牽着侍女瑾瑜,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有失禮儀,連忙松開雙手,恢複翩翩公子般的模樣,起手作揖,“瑾瑜,不知母後在何處?”
瑾瑜放下手中的草藥,對于子桑臻的不知禮數未曾怪罪,眼角彎起,打趣道,“什麼事如此激動?竟又忘了!小心待會殿下責怪你!”
瑾瑜點了點子桑臻的鼻尖,搖着頭,但她并沒有責備的意味。
子桑臻亦能知曉,瑾瑜向來寵溺自己,不似母後那般嚴肅,但子桑臻能理解,兩人都是愛自己,不過表達方式不同。
瑾瑜反倒更像個娘親,在她不願練劍和習書之時,會幫她偷偷躲過母後的檢查,而通常母後都會發現她偷懶。
有時候懶得嚴重,使得功課下降,母後會折了門外的梅樹枝抽自己。
雖然疼,但她也知是自己活該。短暫的不滿後,又恢複如常,讨好道歉。
通常母後也不會真的生氣,畢竟那是她的娘親。
但母後也非完全不苟言笑,每年冬日,她都會與子桑臻一起堆雪人,給雪人裝扮,甚至願意拿出那為數不多的胭脂給雪人上色。
偶爾興緻來了還會喊千钰,四人兩兩相對,打雪仗,好不熱鬧。
每次子桑臻都打不過千钰和瑾瑜的組合,總是滿面的雪水挂着,鼻頭被凍得紅彤彤的。
這時的母後才願意捏捏她的小臉,用絲巾擦拭着她臉上的水珠。
當然這時的子桑臻總免不了告狀!一口一個娘親娘親,還是奶娃娃時的子桑臻深得母後的喜愛,雖然平時嚴格了些許,但遇上鬧騰的時候還是有一副娘親的樣子。
四五歲的時候,子桑沐還會給子桑臻出頭,暴打了千钰一頓。
可自從子桑臻跟千钰學了功夫後,子桑沐就不再出頭了,反倒是在一旁看着子桑臻被千钰“教訓”。
千钰是暗衛和死士,子桑臻對他并不了解,隻知道他武力很高很高,但比子桑沐要稍微差了一丢丢,也隻是一丢丢兒。
因為子桑臻每次都能看到千钰力不及自己的母後。
雖然母後不再給自己出頭,可每回她想到自己母後要比他強,雖然被打了,可她心裡也很開心。
不過子桑沐并不是一直都這麼含着笑意看着她,她深知母後有事情瞞着自己,可子桑臻卻不敢戳破這一層夢幻般的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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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在梅樹那。”瑾瑜不再打趣子桑臻,看她着急的模樣,像是有急事一般。
子桑臻也不意外,畢竟自己的母後就是喜歡在那棵梅樹下發呆,每年的冬日,在最寒冷的時候,她都喜歡坐在樹前。
風雪無阻。
下雪之時,就算是撐着一把傘也不落下。
小時的子桑臻曾經問過瑾瑜,母後為何會這般執着,瑾瑜當時說何來着?子桑臻記不清了。
隻能模糊記得說是長大後便知曉。可是現在子桑臻已經十四歲了,還是不知道,也不知曉所謂的長大是什麼時候。
可子桑臻并不考慮這種事情,她急着将自己的喜悅分享給母後。
“母後!”着急忙慌的樣子又讓她失去了儀态。
梅樹下的女子正對着梅樹坐着,撐着一把素白色的油紙傘,肩頭披着白色的貂裘幫她抵抗冬日的寒冷,墨色的發絲垂下,挂在肩頭,聽到子桑臻的喊話,緩緩扭過頭。
被冬日寒風摧殘許久的子桑沐,面色蒼白,一身素白的衣裳更是與四周的環境融為一體。
脆弱又蒼白的子桑沐并未露出脆弱的一面,冷聲呵斥,“注意儀态!”
子桑臻努力努嘴,不滿,但她并不敢違抗,咬了咬唇,不情不願道,“遵命!”
傷感的情緒并未持續多久,子桑臻很快就調理好自己的心情,“母後你看看我!千钰今天教了我新招式!我一下就學會了!”
小孩終究是小孩,新學會的東西忍不住就來炫耀,子桑沐倒不是掃興之人,起身晗額示意她展示一番。
得到許可的子桑臻一掃方才的不滿,拔起手中的劍,轉身朝身後跨幾步。
行雲流水般的動作,每一個招式都恰到好處,獨屬于少年的意氣風發,盡在這一刻展現。
子桑沐不免懷念當初的自己,亦是如此,就連騎上戰馬都被人喊上一聲将軍,可如今卻被困在深宮之中。
劍刃涵蓋着的劍氣,掀起地面上的雪霜,飛過枝頭,砸中冬日外出覓食的鳥兒,尖銳的一聲鳥鳴,喚醒了子桑沐的出神。
憂愁的情緒被女兒的優異打散,她不由露出了笑容,露出手掌拍了起來,“臻兒,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那頭收起招式的子桑臻被這一句誇獎,羞紅了的雙頰,撇開頭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勉勉強強吧。”
子桑沐一眼就瞧出她的不好意思,自己也沒有過多去調侃她。
子桑臻一躍到子桑沐面前,扶着身旁的梅樹,有些不解詢問,“母後為何如此喜歡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