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笑了,千钰的怒火更甚!
“小兔崽子你還好意思笑!待會去多跑十圈!石墩子加十斤!”随後扭頭看向一邊的瑾瑜,“你也笑我?!”
瑾瑜面對千钰的質問,猛地收起了笑容,連忙舉手道,“不敢不敢。”
“管你們敢不敢,子桑臻!滾出來!”千钰簡直吃了火藥,此刻的他看誰都不爽,冷着臉呵斥子桑臻過來。
子桑臻走到門口,瑾瑜喊了他一聲,“今夜來尋我。”
子桑臻一愣,用極其微弱的動作,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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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繃直點!”
千钰是唯一一個從來沒溫柔對待過子桑臻。
幼時的子桑臻一度以為千钰對自己不滿,以至于每回都換着法子折磨着她。
起初子桑臻還會哭喊鬧騰,瑾瑜還會安慰她,就連嚴肅的母後臉上都會出現一絲的不忍,唯獨千钰完全沒有同情的樣子,反倒是因為她的哭鬧,加了一刻鐘的馬步。
但也是因為有千钰的狠厲,子桑臻除了先天的天賦,還有後天的努力,現在一般的人現在已經近不了她的身。
就連當初的子桑沐也比不過現在的子桑臻,嚴師出高徒并非說說而已,千钰是真的将自己的畢生所學全權交代出去。
子桑臻也是争氣,雖然每回訓練都怨怼千钰,可千钰對于她而言也是家人的存在,即便是嚴格,也并非是真的虐待和折磨。
他們四人都在北越國的冷宮之中,但千钰仗着自己的輕功了得,經常出宮,有時是去尋活賺錢,有時是購買東西,而每年子桑臻周歲之日,他亦會帶着子桑臻到宮外玩。
因此子桑臻對千钰的喜愛,其實并不比瑾瑜母後低。
但今日的子桑臻有意外。
若是今日之前的子桑臻,面對多加十斤的石墩子,頂多是艱難,倒不會撐不住,可現在子桑臻難以承受的不僅是重力,更多的是身體的異變。
小腹額外的脹痛讓她無所适從,險些倒下。
還是千钰時刻關注着子桑臻的狀态,在她力竭之時,一手接住她,另一手運起内力,推開石墩,免了她被石墩子砸。
千钰立即上手給她把脈,這一把,收起了自己的神色,如瑾瑜一般,露出那抹讓子桑臻無所适從的神情。
他們究竟瞞了她什麼呢?
子桑臻并不知曉,她很想問,但又擔心自己沒有立場詢問,隻能閉上眼讓自己緩緩身體上的疼痛感。
“為何不告知我?”千钰眼神中有責備的意味。
子桑臻第一時間想要反駁,可到嘴卻是,“我并無大礙,為何要強調此事?之前六七年不都是這般度過嗎?”
“可你現不同往常!”千钰望着子桑臻不解的神情陷入了低迷,最後認命妥協,“是我和瑾瑜的錯。”
話畢,千钰抱起子桑臻,讓她進屋休息。
子桑臻不能理解,為何千钰突然變了神色,有些掙紮,但千钰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加上子桑臻此刻有些虛弱,最終還是認命了。
“等下我就去告訴瑾瑜聽!”
“你去說,”千钰才不把子桑臻的威脅當成一回事。
“......”
暮春宮并不大,瑾瑜想必聽到了子桑臻的叫喚,就在千钰将她放在床榻上不久,瑾瑜端着一碗紅糖水便進來。
“喝了這個會舒服一些。”
子桑臻偷偷瞧了幾眼兩人,但他們都未露笑意,隻能忍着不悅,低着頭慢慢抿着。
瑾瑜坐在子桑臻的床前,這是她今日第一次見到瑾瑜放松的神情,她伸手摸了摸正在喝紅糖水的子桑臻。
“是我們過于得意忘形了,光顧着教你知識和功法,忘了提前教你這些常識。”
“你并非皇子,是公主。”瑾瑜長舒一口氣,頓了頓,想看看子桑臻的反應,但後者好似毫無驚訝,隻是稍稍擡起頭,望着瑾瑜,滿眼皆是詢問。
瑾瑜見狀不由有些好笑,也是認命一般,“北越國不比得南臻國,南臻國無論男女,隻要皇室所出生來便是皇子,有權成為帝王,但北越國的皇子隻能是男子,如果你要成為帝王,隻能是男子。”
“那我是男是女?為何是皇子?”
瑾瑜溫柔笑着撫摸着她的小腹,笑着道,“自然是女子,你已經擁有孕育生命的權力,這是上天賜予女性的極大權力。”
“但母後為何要我選擇?”子桑臻很聰明,他們隐瞞自己的事情估計與性别相關,幾乎是沒有猶豫,直接詢問其中的重點,“你們瞞着我的性别,讓我成為‘皇子’是為了利用我?”
子桑臻是第一次用質問的語氣詢問二人,子桑臻向來對二位尊敬無比,可現在子桑臻面對唾手可及的真相隻覺得背後一寒。
兩人皆未回應子桑臻的質問,這也相當于默認。
子桑臻頓時感到一陣惡寒,情緒湧上心頭,但她還是盡力保持冷靜的姿态,收斂了身為孩童的稚嫩。
那一刻,身為皇族帝王的氣息壓迫而來。
面對這樣的子桑臻,瑾瑜卻深感滿意,子桑臻是他們共同的教育者,她的出生便是為了那個高位所“定制”的存在。
“跪下!”
這一刻,子桑臻不再是他們的孩童,是主人,是帝王,是他們的驕傲。
“回答我!”
瑾瑜和千钰幾乎毫不猶豫,徑直跪下,但瑾瑜的臉上是帶着笑意的,“殿下,您應該自稱吾。”
“吾再說一遍,你們在利用吾?”
瑾瑜搖了搖頭,擡頭看向那雙不可置信的雙眼,“您是我們的賭注,我們隻是将你培養成才,但最終選擇在您手中,殿下今早已然說過,是公主,是皇子,皆由您自己選擇。”
“我們隻是培育者,但生長的方向,我們不會替您選擇。”
瑾瑜跪在地上,從容不迫地詢問子桑臻的态度,“您是公主,還是皇子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