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睜着混沌的雙眸,目光掃過身旁的俊美面孔,低啞話音夾雜着幾分迷糊。
“季……鸩……”
季鸩面色一怔,心中五味雜陳,都醉得這般厲害了,沈孑竟然還能認出他……
他自嘲地笑了笑,等沈孑明天醒來,肯定得把他揍個半死。
其實,沈孑知道季鸩一直在門外。
在他看來,自己對不起季鸩在先,季鸩恨他、報複他,是理所當然的事。
隻是這種報複方式,讓他不是滋味。
他艱難地擡起胳膊擋住面部,語氣帶着幾分疲憊:“你先出去吧……等酒勁過了,我自己會上藥……”
季鸩微抿唇,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好。”
門外,黃琥膽戰心驚地候着,看到季鸩出來,立刻迎上去,“寶寶,人怎麼樣了?”
季鸩瞪了黃琥一眼,“你明天就等着挨揍吧!”
黃琥一聽,差點哭出來,“你不是答應的,會保我嗎?”
季鸩嘴角一抽,沒理他的哀求,隻說:“放心,挨打的絕對不止你一個人!”
是夜。
季鸩輾轉反側,想了一百零八種被沈孑揍的方式。
第二天頂着兩個黑眼圈來到客廳,就看到餐桌上擺放着熱氣騰騰的粥,黃琥已經開吃起來了。
季鸩滿臉驚愕,沈孑竟然沒揍黃琥!
他快步走到黃琥身邊,低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沈孑怎麼沒揍你?”
黃琥啃着雞腿,含糊不清地說:“他好像沒生氣。”
沒生氣?
這怎麼可能!
季鸩心裡發慌,追問着:“沈孑有說什麼嗎?”
黃琥點了點頭,咽下嘴裡的食物,說道:“他說飯好了,讓我叫寶寶你起床,結果你自己先出來了。”
季鸩一時無言,心中的疑惑與不安愈發濃重。
他走進廚房,沈孑正在燒湯,背影看上去平靜又安然,仿佛昨晚的不堪都未曾發生過。
“那個……”
季鸩張了張嘴,想問沈孑身體怎麼樣,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沈孑轉頭看向季鸩,似乎察覺出了季鸩的心思,挑眉輕笑:“下不為例。”
季鸩心中一沉,複雜情緒在心底翻湧,他不清楚自己該作何回應。
道歉?他說不出口。
可是……
季鸩咬了咬唇,鼻子發出一聲輕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