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檢查過後,好在沒什麼大問題,隻是被剛剛那股氣力震到了心肺,又斷了幾根筋脈而已。
謝臨從儲物袋裡拿出顆丹藥給他喂下,柳容又緩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說話。
他沉默了半晌,說:“是淮溪大人派我來的。”
“至于為什麼,我不知道,他隻說讓我盯着你們,随時給他彙報你們的行蹤。”
淮溪,竟然真的是他。
謝臨追問:“那殺死蒼冥長老,也是他交代給你的任務嗎?”
柳容搖頭:“他隻是讓我問蒼冥長老東西在哪裡?但是蒼冥長老甯死不從,淮溪這才讓我殺了他。”
謝臨:“可是以你的修為,是如何殺死倉冥長老的?”
本來他們也猜測,這兇手定然是隐藏自己的實力了。可他剛剛探查一番,這柳容不過也才剛結丹而已。
柳容:“起初我也以為是他是異想天開,但他說不用我親自動手,隻用跟倉冥長老傳達一句話,倉冥長老就會乖乖赴死。”
謝臨跟蕭應雪對視一眼,問:“什麼話?”
柳容:“我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旁人看不出來,我還能看不出來嗎?”
“就是這句話,我說完之後倉冥長老沒多久就放棄了抵抗,随我動手了。”
“他們是誰?”
柳容:“我不知道,我就是個負責傳遞消息的,别的我什麼也不知道。”
“算了,時間太晚了。”蕭應雪攔住還想繼續追問的謝臨,勸道,“一切都等明天再說。再者,此人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
誰知道是不是他為了迷惑人而編造出來的東西?
“……那好吧,我聽師尊的。”謝臨點頭,畢竟此事牽連甚廣,确實不能着急。
眼下隻有口供,還遠遠不足以給人定罪,他們還需要更加有力切實的證據。
而且,淮溪是他的朋友,他也不願讓朋友平白蒙受冤屈。
跟值班弟子交代一聲要嚴加看管裡面的人後,兩人也就回望舒峰了。
*
次日一早,謝臨練劍回來,發現窗台上卧了一隻千紙鶴。
?
他上前拆開,發現是淮溪給他寫的信,邀請他傍晚時分前往山下一聚,說他有關于前任魔尊的事情要告訴謝臨。
謝臨當然不會傻到自己一人直接去赴約,他跟蕭應雪商量過後,兩人決定一同前去。
傍晚時分,斜陽餘晖染紅了半邊天。溪流水面波光粼粼,岸上樹下下站着一人,飄逸的衣擺随風晃動着。
淮溪先是看到了謝臨,然後又看到了跟在人後面的蕭應雪。
他不意外地挑挑眉,露出一貫輕佻的笑容:“喲,蕭宗主還跟着呢。”
蕭應雪沒說話,謝臨問他:“你叫我來,是想說些什麼?”
淮溪一如既往的熱情,他招攬謝臨在河邊坐下再談,被拒絕後也沒挂臉,反而還是滔滔不絕。
他說道:“回去後我又翻閱了一些典籍,發現上面說這魔尊死後,因為怨念不易消散,所以這些東西仍然會萦繞在其屍骨周圍。”
謝臨心念一動,繼續聽他說。
淮溪:“而這些殘餘的怨念,不僅會繼續影響人的心智,還可以……”
“還可以什麼?”謝臨迫切追問。
淮溪笑而不語,朝謝臨走去。
眼看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謝臨微不可察地皺眉,後退了兩步,剛好退到蕭應雪懷中。
卻不料與此同時,眼前人腳下一軟,朝着他撲了過來。
謝臨下意識伸手抵擋,然而預想中的沖擊并沒有到來。
謝臨睜開眼,隻見一把黑色的長劍正橫在自己身前,而淮溪剛好被那劍抵擋在外面。
下一瞬,劍身嗡鳴,淮溪眼睛猛地瞪大,被震飛出去。
最後一刻,他拉了下謝臨的衣袖,把謝臨拉得一個踉跄差點跟他一起跌飛出去,好在身後的蕭應雪及時收劍,攔住了謝臨的腰,謝臨這才穩下身形。
淮溪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調侃道:“蕭宗主還是這麼護犢子。”
“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淮溪說,“這怨念可以為人所用,能提升不少修為呢。隻不過這東西比較邪門,要想用的話自身也要有足夠的能力來承受,不然就會遭受反噬。”
“我可是一得到這個消息就來告訴你們了,畢竟魔尊的屍骨誰也不知道在哪裡,若真是遇到了,你們也好有個準備。”
“好了,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就這麼讓他走了。”謝臨歎氣。
但是也沒辦法,他們沒有充足的證據,如果這個時候貿然對淮溪出手,怕是會影響魔域這麼多年來跟仙門和睦相處的關系。
不過淮溪倒是送來了一個有用的信息,這魔尊屍身上的怨念居然還可以為人所用。
如果淮溪真的對魔尊屍骨有想法,那他這個時候才告訴他們這件事是為什麼呢?
謝臨長歎口氣,問題怎麼還越解決越多了呢?
回去望舒峰的路上,一個弟子匆忙朝他們這邊跑過來,謝臨遠遠地認出來了那是昨天訓誡司值守的弟子。
他直覺不好。
果然,那弟子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喊道:“宗主,不好了,昨日你們帶來的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