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冰涼刺骨,像是身處在茫茫無際的雪原。但即便如此,仍舊壓不下去體内的燥熱。
蕭應雪靜默許久,終是順從着身體的意願探下手去。
水面波動,泛起陣陣漣漪。
過了許久,他仰頭喂歎一聲,汗水順着喉結滑落至緊實有力的胸膛之上。
遲到百年的情欲,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他屏息凝氣,緩緩張開手掌,隔着波動的水面靜靜地看着掌心。
腦海中浮現出一抹白色身影,難以抑制的欲望也再次随之而來。
蕭應雪不禁皺起了眉頭。
之前不是沒有過,從幾年前開始他就有了這種情況。
他從未在意過。
可最近這段時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失控。次數越發地頻繁,直到今晚在合歡酒的攻勢之下洶湧爆發而來。
其實不完全是合歡酒的作用。他心裡清楚,合歡酒隻是道引子,恰好激發出了他内心深處的欲望而已。
但是,沒有一本書中說過,一個師尊對自己的徒弟産生這種欲望是為什麼。
蕭應雪啧了一聲,再次探下手去。
麻煩。
*
謝臨站在一顆海棠樹下,遠遠地望着重重蓮葉中隐藏的那個身軀,心中擔憂不已。
身後傳來腳步聲。
謝臨回頭,看見來人是林長橋,他叫了聲:“林谷主。”
林長橋應了一聲,跟他一同靜默在此。
過了會兒,他突然問道:“今晚,為什麼要第一時間懷疑我給蕭應雪下了毒?”
謝臨頓了下,解釋道:“我就是最近看話本看多了......”
“不必拿那些敷衍我。”林長橋打斷他,語氣中沒有絲毫之前的輕佻,反而沉着冷淡。
他說:“我了解蕭應雪,他打定主意的事就不會改變。既然他說了不來那就不會來,如果他突然改變了主意,那這其中一定跟你脫不了關系。”
謝臨不是喜歡他這種審視的态度,所以也冷下了臉:“我也了解我師尊,他想做什麼就會去做什麼,關我什麼事?”
林長橋:“你再了解他,跟他相處也不過十幾年的時間,我可是跟他認識了可要上百年。”
“我去看看我師尊。”謝臨不想也沒心跟他争論這些無意義的話題,準備走遠點避開他。
卻聽林長橋道:“你當真以為,蕭應雪看不出我在謀劃些什麼嗎?”
謝臨腳步一頓,回頭:“什麼意思?”
林長橋哂笑一聲:“之前,我一直以為他隻是性格冷淡了些,随和了些。”
“但後來我發現,他不是。他隻是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不在乎修為境界,不在乎旁人生死,甚至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他隻是不想管也懶得管。”
“就比如說他明明已經知道我在謀劃些什麼,但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根本不在乎。他之所以拒絕後又過來,隻是因為你想來,是你在乎事情的真相,所以他才會陪你來。”
“你在說些什麼……”謝臨徹底聽不下去了,轉身就走。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林長橋上前一步攔在他面前,“别告訴我你看不出來蕭應雪喜歡你,至少他對你跟對别人都不一樣。”
“我真的很好奇,當初翼陽和風玄為什麼選中了你,你到底有哪點不一樣?”
“林谷主!”謝臨大喝一聲。
林長橋非但沒停,還在繼續道:“至于他為什麼明明看穿了我的計劃,還敢不做防備,是因為他自信,他覺得我不敢傷害你。”
謝臨不欲再跟他多說,“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他猜對了,我确實不敢傷害你。但是他沒猜到的是,身為亡命之徒,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在乎。”
說着,他猛地上前一拍謝臨的肩膀。
謝臨沒設防備,被他從背後偷襲,腳步踉跄着往前撲去。
眼看就要栽倒在地,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具堅實的身體,帶着潮濕的涼意泛着股月光蓮的清香,接住了他,也讓他瞬間安心了下來。
蕭應雪摟着謝臨站好。
林長橋笑了:“護得真好啊,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剛剛那一下,我趁機下了毒,唯有雙修可解。”林長橋得意道,“蕭應雪,你說這算不算是一份大禮?”
蕭應雪不跟他廢話:“解藥。”
林長橋:“送出去的禮物萬萬是沒有收回的道理。這樣吧,談一談條件如何?”
話音剛落,他便猝然倒地,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來。
“?”
謝臨擡頭,看見蕭應雪臉色冷得不能再冷了。
“解藥。”語氣中滿是不耐。
林長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抹了口血,說:“你不必威脅我,我本就是将死之人,遲遲突破不了,壽元将近。所以你現在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給你解藥的。”
“我是帶着誠意來跟你談條件的,事成之後解藥我自會親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