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之眼淚滾滾而下，不受控制地越流越多，埋在秦昭頸窩裡，近乎抽泣起來。

秦昭放輕了聲音，抱着她坐到床上，輕輕拍着後背給她順氣，低聲道：“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對嗎？”

趙卿之像語言功能紊亂了一樣，隻能抓着秦昭的衣角，小聲哭着搖頭。

她說不出話，秦昭更不是個會說好聽話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才能讓這個妹妹真的安定下心來，隻能順着她的脊背，輕輕地說：“别怕。”

趙卿之今天鬧了一通跳河大戲，估計也是真的累了，在秦昭懷裡哭了一會，慢慢就睡着了，秦昭給她掖好被角，攏好睡袍出了房門。

糖杏正靠在走廊牆上，見她出來，哼笑一聲：“睡了？”

秦昭點點頭，沖着二樓露台擡了擡下巴，邊走邊道：“你這話說得好像卿之是三歲小孩一樣。”

糖杏“切”了一聲：“跟三歲小孩差别也不大，跳河都能想的出來，腦子八成有泡。我看她給自己取的ID真沒錯——世界毀滅者。”

趙卿之這個ID取的時候被糖杏笑了好久，那會兒她還留着非主流劉海，一整個葬愛家族。

秦昭靠在露台欄杆上，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下邊的事怎麼樣？”

糖杏：“王東開除了，我托朋友介紹了個新經理過來。亂收的錢能退回去的都會退回去，楊沫做主新撥了一棟别墅，青訓隊那麼多人住一個房子裡也不好。那個叫紫葵的小孩，雖然有挑撥趙卿之的嫌疑，但無可厚非，也有天賦，提點了兩句就叫她回去了。以後青訓隊會改革，能不能闖出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秦昭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糖杏知道她在想什麼：“楊沫這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歲數大了，忙起來心思也分散，這樣發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都不知道，回頭我說她兩句。”

秦昭半真不假道：“是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王東到底是她親戚，沒有授意他敢做這樣的事？”

糖杏：“真不知道也好裝不知道也罷，反正這事王東已經認了，這些話别在她面前說，省得讓人寒心。這麼多年，楊沫為了俱樂部為了承影掏心掏肝付出了多少咱們都看在眼裡，你也别老戳她心窩子。”

秦昭嗤笑一聲：“少來什麼心啊肝啊的，誰沒有心肝？就她對承影有心肝？”

糖杏歎了口氣：“我知道你這兩年老對她有點意見，但人家現在已經是老闆了，咱們總不能把老闆開了吧？不太過分的就糊弄着過吧，好歹承影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起來的，到底有情懷在，總不見得賣了。”

秦昭：“她最好是。”

外面雨已經小了很多了，飄着毛毛細雨，風一吹就飄到露台上來，天氣越來越涼，該到添衣服的時候了。

秦昭記挂着趙卿之沒多少厚衣服，該找個時間帶她去買點，當下就開始琢磨應該買什麼樣的衣服。這個年紀的小孩估計都愛穿衛衣，或者寬松一點的，還得長個子了估計也穿不久。秦昭覺得趙卿之應該很适合羊毛開衫，毛茸茸的，明黃色就很好。

糖杏又說了兩句，發現秦昭的心思早不知道跑哪去了，歎了口氣，覺得國将不國。不過還是誇了兩句：“……你這兩年倒是越來越懂事了，最近尤其有個姐姐樣。”

“是嗎，”秦昭頗有些洋洋得意，也沒忘了禮尚往來：“你這兩年也越來越有種别樣的魅力。”

糖杏心裡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什麼魅力？”

秦昭想了想：“熟女的魅力。”

糖杏：“。”

糖杏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抓緊回去陪你那三歲小妹妹睡覺吧。”

趙卿之平時睡覺是不會亂動的，睡前什麼姿勢睡醒就什麼姿勢，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個勁兒往秦昭懷裡鑽，還一邊“好香好香”地哼唧，搞得秦昭摟也不是推也不是，到了半夜實在忍不了了，一巴掌給趙卿之扇了起來。

說扇有點過分，就是把她弄醒了。秦昭就想知道趙卿之做了什麼夢，給她香成這樣。

誰知道趙卿之醒過來發現自己在秦昭懷裡，又愣了一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沒等秦昭問，自己先鬧了個大臉紅。

秦昭滿頭問号：“你做什麼夢了？幹嘛一直咩咩叫？”

趙卿之撓了撓并不癢的胳膊，呆了一樣：“……哦，沒事，你冷嗎？”

秦昭摸了她額頭一把，感覺也不燒啊，總不能是在湖裡把腦子泡壞了吧，她泡的明明是腿啊。

趙卿之：“嘿嘿。”

秦昭：“…………”

這大概是趙卿之跟着她睡覺以來，最鬧騰的一個晚上，簡直跟喝多了似的……别人醉酒醉奶，她總不能醉湖水吧？

反正鬧騰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終于把人送學校去了。趙卿之看起來心情好的不得了，去學校恨不得用蹦的，一直到傍晚秦昭來接她，她都還是蹦出來的。

趁着心情好，秦昭索性帶她去了商場，左挑右挑地買了幾身衣服幾雙鞋，一套青少年用的護膚品，幾樣彩妝，還有若幹各類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