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沫幹笑了一聲,應道:“是、是啊……什麼時候都能賺。”
高考當天一大早,浩浩蕩蕩的送考隊伍從承影出發了。趙卿之千磨萬磨,撒嬌打滾,總算讓秦昭松了口,雖然送考的時候不穿紅旗袍,但答應了等考完回來私下穿一穿添點喜氣。
出門前糖杏特地攔住了所有人,在門口栓了一個粽子,每個人都得頂一下才能出門,說這叫“高粽”。雖然封建迷信要不得,但讨個吉利話大家都是很願意的,全都十分配合。
糖杏準備的一攬子計劃幾乎沒一個能用上的的,送考的地方人太多了,啥玩意都不好施展,響的亮的吵的又不允許,大家隻好回歸質樸,眼含熱淚地目送趙卿之進校門。
秦昭沉默地聽着耳邊糖杏逼真的啜泣,忍不住問:“你到底在哭什麼?”
糖杏白了她一眼:“你懂什麼?我這是幸福的眼淚,愛的眼淚,感慨的眼淚!”
秦昭:“……我看你是在哭你那一攬子送考計劃吧。”
高考考了四天,大家就頂了四天粽子,糖杏就跟着哭了四天,最後一場好說歹說拉來了一個大花圈,頂上牌子寫着趙卿之的名字,終于美滋滋地笑了。
趙卿之出了考場,跟花圈面面相觑,掉頭就要走。
糖杏立刻拉住:“唉!跑什麼跑,咱們還有慶功宴呢,你楊沫阿姨專門訂的館子,飯店界的麗花皇宮,我還貢獻了一瓶好酒呢,速速上車!”
上次來這家飯店的時候還是楊沫剛接手俱樂部那會兒,當時趙卿之是未成年,被勒令不許喝酒,現在成年和高考兩步都順順利利地邁過來了,實在沒有不喝的道理。
她還坐在秦昭旁邊,個子卻已經跟秦昭一般高了,不再是跟在秦昭屁股後面的小妹妹,怎麼說也是個實打實的大人了。
這位大人首先要了三個冰激淩球大吃特吃,祭奠自己那些被糖杏扔掉的雪糕。
楊沫還是端起酒杯:“好了好了,今天我們大家聚在這裡,是為了慶祝趙卿之同學終于結束了高考,完成了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步,未來也必定是一片坦途,可喜可賀!”
趙卿之優雅道:“謝謝,謝謝。謝謝各位朋友,我先幹為敬。”
糖杏鄙視她:“你就是想喝,再裝一個試試?”
趙卿之喝完小半杯紅酒,舒爽地歎了口氣:“美味,實在美味。”
後面就有點收不住了,趙卿之也實在是個酒品一般的,喝個兩杯就不行了,沉迷于玩秦昭的手,不肯撒開。
秦昭的手有骨感但并不孱弱,攥起來反而很有力量,中指指根還有一顆不明顯的小痣,趙卿之也是這才發現。
她一直覺得秦昭身上的痣很有魔力,像黑色的魔圈似的,引着她,勾着她,叫她想把嘴唇貼上去,或親或舔,總之不是這樣幹看着,隻能拿自己的手捏一捏。
趙卿之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覺得腦門熱得不行,七竅冒煙,快把她給蒸熟了,聽着糖杏開她玩笑也不還嘴,就直着脖子坐在那玩秦昭的手,一聲不吭。
她這一看就是喝蒙了,秦昭怕沒人照看她就沒喝兩口,也沒多制止。反正考都考完了,比賽也結束了,放縱一點也沒什麼。
放縱的結果就是多了一個死皮賴臉的人形挂件,從飯店出來到車上,從下車到房間,趙卿之恨不得整個人粘在秦昭身上,扒都扒不下來,跟她皮肉黏在一起,骨頭擰成麻花,黏得不分你我才好。
秦昭廢了老大勁給趙卿之洗漱完,剛扔到床上,對方就拽着她的胳膊使勁一拉,然後手腳并用地纏上來,像個人形章魚。
秦昭聞見那近在咫尺的,混在酒味裡的趙卿之獨有的淡香,看着距離不過毫米的嘴唇,克制地偏了偏頭:“……你先放開我。”
不知道趙卿之聽沒聽懂,反正力道一點也沒少,她死死地鉗着秦昭的腰,忽然一擡頭,溫熱的嘴唇落在秦昭的嘴角。
秦昭結結實實地愣了,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震驚地去看趙卿之,趙卿之卻好像神志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一樣,隻嘿嘿地笑了一聲:“……你好香啊。”
過了好一會兒,趙卿之迷迷瞪瞪地眯着了,手上的勁也松下來,秦昭才掙脫開,後背陡然靠上牆壁,順着那冰冷的溫度,長長地,顫抖着呼了口氣。
趙卿之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如果是無意的,怎麼會有人無意間做這樣的事?就算她喝得再多,腦子會不清醒到這種地步?
如果是故意的……
一陣敲門聲陡然響起,打斷了秦昭本就一團亂麻的,快要燒起來的腦子,她像找到救星一樣打開門,看見外面站着的正是楊沫。
楊沫臉上疲憊感很重,再貴的面霜也養不回來一樣,她勉強笑了笑,往裡瞅了一眼:“卿之睡了嗎?”
“……咱倆,能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