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隐退,夜晚要來了。
祁墨下了樓,沒想到所有人還在樓下。
“你們沒休息?”
皮昊:“睡不着。”
周子涵玩笑道:“晚上的主力是你,我們休息不休息不要緊。”
鄒逸軒不滿:“怎麼主力就是祁哥了,我們也得幫忙啊。”
“行行行,晚上大家都幫忙。”周子涵語氣無奈,像是在應付小孩子。
祁墨察覺氣氛不同尋常,不禁疑惑:“這是怎麼了?”
周子涵癟嘴:“沒什麼呀,你想多了。”
既然沒人說,祁墨也沒追着問,隻是鄒逸軒沒一會兒就自己湊了過來。
“祁哥你休息得怎麼樣?”
“嗯,不錯。”
鄒逸軒表情黯淡,擠出來一個幹巴巴的:“哦。”
他把情緒都寫在了臉上,祁墨哪裡還不明白,但是他什麼也沒說。
鄒逸軒也不想招人煩,整理了一下情緒,剛想解釋,老闆娘的房門打開了,她伸着懶腰從裡面走出來。
這時候牆壁上浮現出一行字。
——她白天睡覺晚上就會變成另外的模樣。
祁墨想起來了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老闆娘白天睡了一整天,然後就跑到周子涵和陳雨欣的床頭哭了一晚上。
老闆娘瞥了一眼,也看見了這行字。
“所以說今天晚上怨女會出現?”
祁墨:“或許是吧。”
老闆娘坐下,出乎他們意料的平靜。
“如果她出來就哭,我們會不會感染上人面瘡?”高林有些擔心老闆娘雞圈裡的那些公雞不夠用。
“你們不是有解藥嗎?”老闆娘說着看向祁墨,“難道他沒跟你們說?”
“你這樣不行啊,怎麼還偷偷私藏解藥呢?”
所有視線都看向祁墨。
“祁哥,你有解藥?”
祁墨點頭。
皮昊驚奇:“不是說提神液不夠嗎?”
“陸凜給的。”
“那你怎麼不跟我們說?”高林的語氣有些抱怨。
陳雨欣:“你們沒有感染人面瘡,小墨沒必要把每一件小事都跟你們彙報。”
“如果說了,他們就不用提心吊膽擔心被感染了不是嗎?”老闆娘說道。
高林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質疑的眼神看向了祁墨。
陳雨欣:“藥是小墨的,他有權利決定告不告訴每個人。”
老闆娘呵呵一笑,意有所指地對高林說:“他倆在記憶裡共患過難,而且陳雨欣是解藥的受益者,他們當然站在一邊。”
高林皺眉,就連鄒逸軒看着兩人的眼神也奇怪起來。
這時候周子涵突然說:“挑撥我們的關系對你有什麼好處?”
老闆娘似笑非笑:“你的腦子和你的身手一樣敏捷,難道你就甘心被男人掩蓋光芒?”
“你沒事兒吧?”周子涵莫名其妙,“現在大家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活着出去,搞什麼男女對立?”
清醒的發言讓老闆娘很明顯怔了一下,同時也點醒了高林和鄒逸軒,兩人皺眉憤憤瞪向她。
老闆娘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真沒意思。”
一直沉默的祁墨突然說話了:“老闆娘心地善良,你裝的一點兒也不像。”
她的笑突然僵硬在臉上。
反應過來的所有人迅速起立,以最快的速度挪到了祁墨身後。
“她是怨女?”高林驚恐。
被揭穿了身份,怨女不再僞裝,一瞬間周身的陰氣暴漲,眼睛猩紅,整張臉青黑異常。
怨女的眼中流下血淚,滴在桌面上變成黑色的一灘,腐蝕了一小塊的木闆。
“原來人面瘡就是這樣感染的。”皮昊驚訝。
怨女又哭又笑,陰森森的黑氣籠罩着她:“聽說你們在找我。”
祁墨:“我們的任務是化解你的怨恨。”
“化解?”怨女嗤笑,“真是好不禮貌。”
“你怎麼就知道我想化解這份怨恨呢?”她問。
祁墨:“你不想?”
“不想。”
周子涵:“可你纏着老闆娘,利用她去做壞事,這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怨女像是聽見了很荒誕的笑話,突然大笑起來,那一直在滴下的血淚,不知是哭出來的還是笑出來的。
“你笑什麼?”周子涵皺眉。
怨女笑得不可自抑:“我笑你說的話。”
祁墨:“難道說錯了?”
“當然錯了,你們連誰是本體都沒弄清,真是自以為是。”
祁墨訝然:“你才是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