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做了那樣的事,才會夢到這樣可怕的情節。
背着許世安搞些小動作,也許無異于是一種背叛,相當于當面捅刀子。
景澤心虛地翻來覆去好久都沒有睡着。她隻是想偷偷研究下手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吧,對啊,因為這種夢心虛可真是太慫了。
胡思亂想了半天,終于把自己安慰好了。
她沒想過跟許世安對着幹,隻是因為對方管得太多,又不知道怎麼面對許世安表面上十分溫和的逼迫,才不得不背後搞小動作的。
終于平靜下來後,景澤才回過神來。
她正躺在許世安的懷裡。
這張擺在主卧大床床角的小床比正常的單人床還要窄小些,一個人睡尚且不算寬敞,何況兩個人呢。
若不是許世安睡懵了,肯定不會同意她上來的吧,就算做噩夢了也不行。
因為不合禮數,這個比什麼都重要。許世安甯肯不睡了站在景澤的床頭為她守夜,也不可能同意小皇帝跟她睡同一張窄小的床。
一面是床,一面要掉下去,就那麼大小的空間,當然要死死地挨着。
世安現在應該睡着了吧?
她又往許世安懷裡蹭了蹭。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景澤知道這不很合适,但還是喜歡這個樣子。
不合适嗎,嗯……當然是不合适的。身為君主和臣子,這樣親親我我地睡一張床肯定不太合适啦。雖說曆史上有皇帝和臣子同床共枕以示信任和關心,但景澤覺得他們一定不會睡得那麼近。
但話又說回來,既然人家可以把睡一張床傳成一段佳話,那自己睡在世安懷裡又何嘗不是一段佳話呢。
再這樣亂想下去,景澤覺得自己今晚都不用睡了。
“陛下睡着了嗎?”
突然,她聽到了許世安壓着聲音的詢問。
世安還沒有睡嗎?景澤吓了一跳,心跳的頻率都提高了不少。
壓低着的氣聲聽起來和平常不太一樣,許世安尋常說話的聲音相當沉穩溫和,但是現在,怎麼說呢,景澤形容不上來,她覺得這聲音有些沙啞,卻并不難聽。
鬼使神差的,景澤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裝作已經睡着的樣子。
她好奇許世安為何還沒睡,好奇她為何要問這句話。
如果自己睡着了的話,許世安要做什麼嗎?
景澤感覺到許世安撐起了身子,黑夜中閉着眼睛,其它的感官變得更加靈敏,她能清晰聽到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
“陛下……”
又是一聲呼喚,聽起來和剛才的意味又有不同。
景澤在心底念着清心咒,以免不小心擠眼皺眉引起許世安的懷疑。
散落在額前的碎發被拂開,小心謹慎地順到耳後。好癢,這樣輕飄飄的動作是自以為輕柔嗎,可對于被撫摸的人來說就有些癢得難以忍受了。
但是此後,便沒有了更多動作。
閉着眼睛的景澤都想睜開眼看看了,許世安到底要做什麼,為什麼要問她睡沒睡,為什麼叫着她的名字卻不說後面的話。
等了好半天,許世安終于有所行動。景澤察覺到她慢慢地起身,然後跨到她身上。
這是什麼意思啊,壓在皇帝身上,這是大大大大不敬!
景澤緊張到一顆心快要通過喉嚨跳出來,她覺得這很不對勁,是超過君君臣臣範圍的不對勁。
趁着她這位皇帝睡着的時候做如此不敬的事嗎,原來世安是會這樣做的人嗎,難道朕以前睡覺的時候也發生過類似的事嗎?
沒等景澤繼續亂想下去,許世安跨過了她,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去。
這就走了?
景澤一陣摸不到頭腦,她裝作睡着了翻身的樣子面朝床邊,偷偷眯縫起眼來觀察。
許世安聽到她的聲音,又在床邊站了一會才繼續行動。她先是看了看主卧那張給景澤準備的床,似乎在猶豫什麼,過了一會還是搖搖頭走開。走到書桌前坐下,披着毯子趴在桌上,好像準備就這樣對付一晚。
搞什麼啊,弄了那麼半天就這樣?
半夜小聲呼喚她,确定她到底睡沒睡着,目的就是這個?偷偷下床,甯願睡桌子也不肯睡她的床。
景澤知道這是為了規矩,但她還是一股無名火起。
感覺自己剛才閉着眼睛的胡思亂想像是自顧自演了一出無人在意的戲碼似的,事實上沒人注意到她,可景澤還是覺得尴尬,進而惱羞成怒。
搞什麼啊,壞死了。
景澤生了一通發不出來的悶氣,她作出的最大抗議就是狠狠地翻身,對着牆的那邊。把脆弱的小床砸得咣當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睡着,第二天一覺醒來,心中還是很不高興。
她要給許世安擺臉子,就算對方什麼都沒做錯也什麼都不知道,她還是要擺點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