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還在一起同居的時候。
靳舟從外面做完兼職回來,江予淮總會在開門的瞬間露出這樣的笑容。
那時她覺得很幸福。
隻要一看見自己的愛人,一整天的疲憊都會散去,重新變得活力滿滿。
不過那畢竟是很多年前。
現在——她雖然也會在看到江予淮臉上笑顔的瞬間感到驚豔。
但也隻是驚豔而已。
過後就隻剩下渾身的疲憊了。
她今天很累。
沒有心思去猜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
靳舟隻當自己是又做了噩夢,毫不猶豫地關門。
可拉着門把手回來,清脆的咔哒聲沒有如預期般響起。
先感受到的反倒是一陣軟軟的回彈感。
還有一聲輕輕的。
“嘶——”
靳舟愣了一下,回過頭發現江予淮的手正卡在門縫裡。
她的怨氣很重,這一下可沒留手。
而此刻對方被咬到泛白的嘴唇也證明了這一點。
很疼。
靳舟下意識将門打開,皺着眉問:“你發什麼瘋?”
江予淮的面色很快恢複如常,一臉風輕雲淡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靳舟正準備說點什麼話來挖苦對方。
可那人竟趁她不注意直接從門縫當中插了進來。
靳舟:……
江予淮也不管在門口站着發呆的人,自顧自地在沙發坐下。
“我從律所那邊要到了你的住址,貿然登門拜訪,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靳舟靠着島台看她,嘴裡冷冷道:“介意。”
江予淮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那,我隻能想個辦法補償你了。”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靳舟不得不揣度起對方的用意。
難不成,江予淮以前還沒玩夠,現在還想故技重施再來一次?
一陣惡寒感湧上心頭,靳舟立馬回絕:“不必,你從我家離開就是最大的補償了。”
江予淮選擇性地忽視了她的話,轉頭拿起桌上歪七扭八的酒瓶。
“又在喝酒?你昨晚才宿醉過,今天還不節制,不要命了?”
靳舟嗤笑一聲。
“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
重複了一遍這句話,江予淮緩緩站起身,然後直直地往前靠近過來。
她的眼神中帶着些數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乎隻看一眼就會沉溺進去。
靳舟避開江予淮的視線,下意識後退兩步。
可她的手腳本就有些發軟,不小心被凳子絆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江予淮的反應很快,馬上将她扶住。
“我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靳律師會更加沉穩一些,沒想到——你似乎還是冒冒失失的,和以前一樣。”
靳舟咬着牙回答:“和你有關系嗎?”
“既然和我沒關系的話,昨天晚上這隻手做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在同一時間,江予淮的指尖從靳舟的手掌心輕輕地擦過,暧昧得像在調情。
昨晚——
清清冷冷的聲音似乎帶着一股蠱惑人心的意味,帶着掌心酥酥癢癢的觸感,一股電流從心口竄過。
窗外的月色照進來,江予淮的臉上也籠上了一層柔光。
而也正是這張臉,昨夜到達頂點之後,帶着細密汗水和惹人憐愛的紅暈,如同初嘗歡愉滋味的神女。
不合時宜的畫面在靳舟的腦海中浮現。
她的臉有些發熱,幾乎是瞬間就從這人的懷中跳起來。
江予淮眼含深意地看她:“看來你沒有斷片,反倒把那些畫面記得很清楚——”
靳舟避開她的視線,進行着最後的掙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靳律師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江予淮湊近了些,紅唇輕啟:“我在說我們昨天晚上上床做——”
她的話沒說完。
因為靳舟聽不下去了,她伸手捂住了那張馬上就要說出驚人詞彙的嘴。
“不過是成年人之間的你情我願罷了,第二天就消失才是一個合格的一夜情夥伴該做的事情,江醫生沒有自覺嗎?”
江予淮突然笑了:“你情我願?”
靳舟硬着頭皮回答:“是。”
江予淮的眼神中帶着探究的意味:“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對我餘情未了?”
靳舟的臉色一僵:“不可能。”
江予淮又開口了,神色帶着幾分認真:“如果我說我對你餘情未了呢?”
“江予淮。”
靳舟的語氣低沉,這是生氣的表現。
江予淮識趣地收斂:“開個玩笑。”
一來一回之間很耗費心神,本就已經醉了的靳舟隻覺得昏昏沉沉的感覺更嚴重了。
“玩笑開完了嗎?開完就走吧,我要休息了。”
江予淮沒說話。
靳舟卻莫名從她眼中看出了些受傷的意味。
受傷?
可是受傷的不是她嗎?
靳舟不明白。
江予淮沒有動作。
她有些不耐煩地問了句:“怎麼?還有事嗎?”
趕人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确了。
江予淮卻擡頭看她,眼中倒映着水光,看起來有些可憐兮兮的。
“我沒開車,現在時間很晚了,外面不安全。”
“可以在這裡借宿一晚上嗎?”
靳舟擡手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