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澄想道這裡有些頭疼:“我去給謝銘打個電話。”
“欸——老師來了怎麼辦?”
“拉屎——”
電話亭。
“喂?”
“謝銘,我祁澄。”
“聽出來了。”謝銘語氣比祁澄離開時好不少,祁澄逐漸放下心。
“我想問——”
“是想問趙勝的事吧?”謝銘先發制人。
“嗯。”祁澄說完就想咬舌自盡了。他也不知道他能做什麼,應該說什麼也做不了,可他就是想問一問謝銘好不好。
“你怎麼樣?”祁澄問。
“還好。”謝銘的聲音繼續平平淡淡。祁澄也分辨不出這是真好假好。
“呼——”祁澄吐出一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事情不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沒法感同身受,你要是難受可以和我說,我一直在,什麼事都可以和夏阿姨商量着來,不要急不要慌。這不是咱們該想的,咱們隻要好好學習,不給父母添麻煩就成,更好的的話考個好高中,上個好大學,娶個好對象,離開這些事,就人生圓滿了,别……”他一口氣說了很多,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搬出了那些曾讓他不屑的老師家長經典語錄。
“澄子……”聽到謝銘說話,祁澄漸漸地閉了嘴。
“我知道,讓你擔心了,”謝銘繼續說,“我沒事,趙勝也沒來找我了,我現在隻想安心學習,考個好高中,上個好大學,帶着我媽離開這兒,離開這些事。”
“嗯。”
“真沒事了。趙勝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你不用擔心。”
“嗯。”
“你别哭。”
“沒哭,男兒有淚不輕彈。”
“哈哈,隻是未到傷心處?”
“……”祁澄不知道該怎麼接了,又和謝銘聊了一些學習上的瑣事。
“小同學,到時間了。”電話亭老闆提醒道。
祁澄挂了電話還意猶未盡,往回走的時候看到五十米開外安衹宸正在往校門口走。
像是感應到什麼,安衹宸也往這邊看了過來。
祁澄立刻把頭轉回去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兩人隔得老遠擦空氣而過。
“又逃課?”祁澄想。
教室裡電影還在繼續。
祁澄從後門溜進來:“怎麼還沒結束?不都下課了?”
喬小丹:“本來要停的,強哥去9班看了看,9班沒停,咱們就繼續了。老王不得把一碗水端平?再說,有強哥兜着呢。”
祁澄同情地看了陳國強一眼。原本班長不是陳國強,原來的班長之前一直是穩居班裡第一,誰知祁澄之後直接搶了他的位子并且不還了,到了這次期中考試,連陳國強也超過了他,原班長現在發奮圖強一心隻搞學習,兩耳不聞窗外事了。班長一職,原本趙勝是要給祁澄的,但一想到祁澄那次在辦公室的回絕,心裡邊過不了這個坎,就給陳國強了。
這樣也好,本來祁澄人緣就不怎麼樣,不服管的人肯定多,祁澄也懶得費那個心思。
“他呢?”祁澄用下巴指了指喬小丹的座位,那是安衹宸坐的地方。
“他?不是出去找你了麼?”喬小丹對這兩位大神的行為迷惑了,“你倆怎麼回事?找來找去?還有之前,你倆一副鬧翻天的樣子。”
原來是找我,那看到我還躲什麼躲。祁澄心想。“沒什麼。”說這話的時候祁澄都沒注意到自己語氣倏然變得輕快。
喬小丹又說:“你出去‘拉屎’的時候,我去打聽了趙勝的情況。”喬小丹不愧是包打聽,跟緊時事,站在時代變革的前沿。
“從哪打聽的?”相比之下,祁澄更在意的,是事情的可信度。
“辦公室聽牆角呀。現在辦公室聊的可歡了,都在看葉玮玮的笑話呢。”
祁澄心下疑惑,怎麼會是葉玮玮?不該是趙勝麼?不過很快喬小丹就為祁澄解了疑。
“葉玮玮看中趙勝,本來就看他老實聽話,樂意當個上門女婿。現在連兒子都爆出來,自然是‘啪啪’打臉了。”喬小丹頓了頓又說,“不過,葉玮玮是真的剛呀,我剛聽辦公室王森迦他們在辦公室讨論,葉玮玮好像是要把趙勝告了,而且還聯合夏阿姨。”
祁澄眉心一跳:“夏阿姨竟然同意了?”他想到那天被趙勝三言兩語哄得暈頭轉向的女人,已是早就沒有了當初的果敢決絕。
“同意了,感同身受,換位思考,隻有女人最懂女人嘛!”
“那葉玮玮還挺明事理。”
“是呀,”喬小丹一臉崇拜相,“我現在覺得這個女人真實敢愛敢恨,我決定以後好好聽她的課。”
“我覺得你先保證你不睡着比較好。”
葉玮玮動手很快,期中考試家長會前,趙勝就已經辦理了離職。聽說趙勝跪在葉玮玮面前死活不讓她去起訴,這個男人仿佛跪成了習慣,這一路仿佛都是跪來的。
祁澄去告訴謝銘這個消息時,謝銘隻說了句:“罪有應得。”
最後的結果祁澄并不在意了,或許對于所有人而言,見不到,便已是很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