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理組組長喬潔,威名在外,所到之處,學生紛紛低頭噤聲。學校都傳喬潔老師人如其名,眼裡揉不得沙子,怼天怼地怼領導,是有名的刺頭。而這個刺頭,如今站在了10班的講台上。
“都認識我了吧,我就不自我介紹了,把作業拿出來,名字朝上,讓我認認你們。”
高跟鞋“哒哒”地在地上奏樂,喬潔按照“S”型走位一個一個的檢查,順便認認自己班裡的學生。
祁澄聽着鞋跟砸地的聲音,仿佛死神來臨。
“作業呢?”不一會兒,喬潔就站在了祁澄面前。
“……忘帶了。”
“哦,沒寫。”
祁澄以為喬潔沒聽清,忙解釋道:“不是沒寫,是忘帶了。”
“在我這兒,沒帶,就是沒寫。不用在這杵着了,去外面站着吧。”喬潔輕彈了一下祁澄的腦袋,示意他出去站着。
祁澄很榮幸地成為了喬潔上任第一天就去外面站着的第一個人。
寒風瑟瑟,祁澄嘗到了喬小丹曾經說過的世态炎涼。
這炎涼沒有支撐很久,他的同桌就出來陪他了。
“又見面了,橙子。”安衹宸沖着祁澄嬉皮笑臉道。
“嗯,你可真是一秒都離不開我啊。”祁澄心裡扶額,“假期這麼長,你不會什麼作業也沒寫吧?”
“知我者,橙子也!”安衹宸眉眼彎彎,“為了陪你,我都沒寫,仗義不?”
“自己想要出來,就不必拿我當借口了。”祁澄看透了他。自己不寫作業理由找得倒是冠冕堂皇。
“澄哥!”喬小丹也哭喪着臉出來了,沒辦法,祁澄沒帶作業,那喬小丹自然也沒人抄了。
苦命三兄弟挨着牆站成一排,像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任人圍觀。
來往的同學有認識他們的笑着對他們指指點點。
“喲!喬丹大神,又出來涼快啦!”
喬小丹作為這面牆的釘子戶,和隔壁牆的朋友們建立了深厚友誼,此時說話的,正是一會也要出來的難兄難弟。
“别得意,地理老師查的嚴,你等着一會也出來吧!”喬小丹指着興災樂禍的人說。
“能有多嚴?”那人置若罔聞,同時又好奇地往10班張望,“總不能比……我去!這,這,這是喬刺……呸!喬老師吧!”
喬小丹深不可測地點點頭。
那位悲喜交加的同學瞧了瞧10班内部現狀,看見又有很多人正在往教室外面走,又看了看站在外面的祁澄,心中大叫不妙!
連學霸都被轟出來了。
他忙往回跑,自己作業也沒做,趕緊先把地理作業補完吧。
不一會兒,整層樓就蔓延着一個小道消息:喬潔老師的地理作業不能錯,錯了就出去罰站,連學霸都站出來了。
被逼進入輿論中心的祁澄毫不知情,還在自怨自艾,不,想着亡羊補牢。畢竟喬潔老師的威名在外,縱然祁澄平常算是剛得很,但都是挑軟柿子捏,對于喬潔,他還是害怕的。想來想去,也隻能是要張空白卷子現場做了,原來那套卷子他還記了密密麻麻的知識點呢,還是要抽空給謝銘打個電話要回來。
念頭一定下來,就要付諸行動。祁澄準備去找陳國強要份空白試卷。
“有什麼事?”一進門,喬潔就跟祁澄大眼對小眼了。
祁澄心說,天,忘了老師還在裡面了。
他腳步微轉,對老師鞠了一躬:“沒事。”又回牆邊站着去了。
安衹宸看着祁澄一頓神操作,問:“你幹啥呢?轉來轉去的?”
“我……站累了,走動走動。”
安衹宸一臉意料之中的樣子:“咳,你不常罰站,沒有訣竅,讓哥哥教教你,你把腳後跟擡起來,身體前傾。哎——對對對,是不是輕松多了。”
祁澄身子微微前傾着,朝安衹宸翻了個白眼:“這不是站軍姿嗎?”
“聰明!”安衹宸毫不吝啬地對祁澄進行誇獎。
祁澄直接蹲地上:“我這樣更得勁兒。”
他又拉了拉旁邊的喬小丹:“幫我要份卷子。”
“啊?”喬小丹沒反應過來,“什麼卷子?”
“地理。”祁澄有氣無力,剛剛蹲的好像有點急了,頭暈。
喬小丹賊兮兮地往教室扒拉了一眼,苦着臉對祁澄說:“澄哥你這不是難為我,喬老師在裡面呢,你都不敢我哪敢。”
安衹宸這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地拍了拍祁澄的頭:“哦——橙子,你剛才走來走去原來是為了去拿卷子呀。”
“你有辦法?”祁澄擡眼看他。
“沒有。”安衹宸攤開手,表示無能為力。
“就知道你淨說廢話。”
祁澄蹲在地上一籌莫展,教室外面站的人越來越多。祁澄心道按這樣的排面,喬潔老師發火已是闆上釘釘了。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