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魯二世二十年農曆九月十五,也是雲氏家主雲勝的五十歲大壽。
雖說雲勝生來就很低調、節儉,但是畢竟是傳承千年的醫藥世家,排場自然少不得。
因此,在這一天,雲府上下無論老少,無一例外,全都早早起來,為其慶生做着準備。
“小七,小七,快醒醒,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在睡。”這時軒墨居内的一間下人房中,一名十五六歲的清秀少女一邊搖着床上的小丫頭,一邊叫道。
“嗯,憶岚姐,求求你,你就行行好,讓我再睡會吧。”那名名叫小七的小丫頭撒嬌道。
“不行,你也不瞧瞧今天是什麼日子,還敢懶床。”說着,憶岚就一把将尤塔身上蓋着的那條被子拽走了。
“哼,被子你拿去便是了,我還不要了呢!”尤塔賭氣道。
原來幾天相處下來,尤塔已經跟憶岚成了好姐妹,也就不再那麼拘束了。
“你。”憶岚氣結。
“今日來的可都是大人物,還不快起來幫忙。”就在這時小溪突然走了進來,瞥了一眼床上的尤塔,皺了皺眉,提醒道。
“我管是誰,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也休想擾了我的清夢。”尤塔氣定神閑的閉上了眼。
“你!哼,不知好歹。”
話落,小溪憤然而去。
緊接着,憶岚就将被子還給了她,搖了搖頭而後離開。
這間簡樸的下人房裡隻剩下尤塔一個人,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爾等何人,竟敢攔住本官的去路。”這時,雲府的一處正在上演着魯國今年最經典的折子戲,女土匪戲狀元的橋段。
“嘿嘿,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過此路,留下風流債。”一名皮膚黝黑的粗犷女子突然朝對面的小白臉笑着說道。
頓時,小白臉勃然大怒:“休想!本官乃是當今金科狀元郎,怎能跟你這種粗鄙之人行那種腌臜之事。”
“呵呵,這可由不得你。”說完,眨眼功夫,女子已将他抓住并扛在肩上,而後美滋滋的向自己的土匪窩黑風寨行去。
須臾,場景驟變。
此時,戲台上左右兩旁站滿了人,她們大都其貌不揚,可卻都言行豪放,再仔細一瞧,發現這些人竟是清一色的女兒身。
“有請大當家。”其中一人喊道。
少頃,一名身着紅色嫁衣,身材魁梧的粗犷女子随着那鼓點聲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
仔細一瞧,這才發現此人正是那調戲并擄走狀元郎的女土匪。
瞬間,台下的看客全都竊竊私語起來。
“看來這狀元郎在劫難逃了。”一名斷言。
“非也,非也,一般這種戲碼在關鍵時刻都會有一位風華絕代的正主跳出來攪局。”然而旁邊的人卻不這麼認為。
“皇上駕到。”就在這時,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
聞言,台下看戲的人皆是一驚,而後紛紛站了起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那身着明黃色衣袍的人磕了個頭,并大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魯二世先是淡淡的瞅了瞅這些人,随後吩咐道:“不必多禮,平身吧。”
“謝吾皇。”衆人齊聲高呼。
“雲愛卿,不知你今日看的這是什麼戲?”魯二世瞟了一眼那戲台上的人,待瞧清被五花大綁的小白臉時,眼眸一暗。
“臣看的是今年民間最火的一部戲,名叫女土匪戲狀元。”雲勝恭敬的回答道。
“哦?可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聽雲勝這麼一說,魯二世便立馬來了興緻。
“按照常理土匪一般都是男子,而所擄之人大多是良家婦女。可寫這部話本子的人卻反其道而行,讓女子當上了土匪,而文弱的男子卻成了被擄的人,這麼别出心裁的角色互換自然吸睛。”雲勝答道。
“原來如此啊!呵呵,有意思,不過若是朕編這個話本子的話,會更加的驚世駭俗,到時候你們會看嗎?”魯二世别有深意的笑問道。
“那是自然。皇上若是編劇的話,定會逆轉乾坤,讓世人歎服。”誰知這時,雲氏的當家主母王氏突然插嘴回道。
“雲愛卿,這位是?”魯二世眯着眼,審視着眼前的婦人。
“此乃拙荊。”雲勝瞪了王氏一眼,而後立馬回道。
“呵呵,雲愛卿的妻子很會說嘛,此話說的甚合朕意啊!”魯二世笑着稱贊道。
“皇上謬贊了,拙荊從未見過什麼大世面。隻是她的祖輩常年經商,難免會說幾句讨喜的話罷了。”
聞言,王氏頓時皺緊了雙眉,但很快又恢複了常色,笑了笑,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