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尤塔便歇在了葉無尋的軍帳裡。
這時,外面寒風凜冽,賬内燭火搖曳。可就算如今氣氛再怎麼尴尬,沒過多久,尤塔還是睡了過去,隻留下葉無尋一個人,強自克制自己煩悶的情緒,處理着手下的公文,而一夜無眠。
晨起沒有鳥叫,猛虎已然出欄,在小丢兒一聲聲的虎吟聲中,這群士兵如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軍号,全都一股腦的鑽出了被窩,手腳麻利的穿戴整齊,站在葉無尋的軍帳前,等待着他今早的命令。
“哎哎哎,今日将軍這是怎麼了?現在咋還不出來?”一名士兵好奇的問着他旁邊的同伴。
“俺也不曉得啊!真是奇了怪了,往日将軍都是最早出來,甚至跑上幾圈的,今個他這是怎麼了?”那名同伴也同樣十分納悶。
“你倆是不是皮癢癢,想吃軍棍了?主子的事兒你們也敢打聽,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這時,一身黑色铠甲的熠然卻突然出現在他二人的跟前,先是佯裝重重的咳嗽了兩聲,而後便闆着個臉,教訓道。
“是是是,熠護衛教訓的是,是屬下的錯,下次屬下再也不敢了,您就饒了我二人吧!”聞言,那兩名最低等的士兵吓的趕忙跪到地上,一邊磕頭一邊承認自己的過錯。
“扣去這月的俸祿,如有下次定軍法處置!”見此,熠然剛想開口饒了他們,誰成想就在這時,葉無尋卻掀開了帳簾,立在了衆人的眼前,眯着眼看了看這兩名仍跪在地上的士兵,而後冷着臉,沉聲說道。
“多謝将軍,多謝将軍!”聽葉無尋這麼一說,他二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在魯國的軍營裡如果你被扣上了對上級不敬的帽子,不管你是誰,不論你身家背景是多麼的雄厚,一律嚴懲不貸,輕則軍法伺候,重者這輩子都甭想再在這塊兒出人頭地,混出個名堂來了。
“起來吧!”葉無尋說道。
這兩名士兵不敢再多言一句,立馬聽話的站了起來。
“嗷嗚......嗷嗚......”誰知他話音剛落,小丢兒卻突然興奮的大叫了兩聲,随後朝他跑了過來。
“七姐,小心!”天佑吓的驚叫道。
“小丢兒,真乖!”尤塔笑着稱贊道。
在此之前,原來剛剛那些人所說的話都被尤塔聽了去。
她尴尬的瞄了葉無尋一眼,卻發現葉無尋此刻也正定定的望着她,低頭一瞧,原來她胸前春光已露出了一大半。
見此,尤塔立即抓緊了領子,紅着臉啐道:“下流痞子,還不趕快出去!”
葉無尋不由的心中一蕩,心道: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身上還真有料。
然而,葉無尋他雖是這般想着,在外人面前卻不肯丢了顔面,于是撇了撇嘴,嫌棄道:“就你這模樣放在大街上恐怕都沒人稀罕!”
“你......”尤塔氣極,剛想開口損他兩句,可他卻沒給她這個機會,神情自若的走出了軍帳。
之後葉無尋所說的話全都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尤塔的耳中。
尤塔呆呆的坐在床上,思考着她該何去何從?
若離開這兒,她又舍不得她那剛找到沒多久的弟弟天佑,可若是留在這兒,不光要天天對着一隻大-色狼,還有二少爺,他該怎麼辦?
一想到雲逸,尤塔瞬間皺緊了雙眉。
“不行,我必須得回去一趟,要不然二少爺一定會擔心我的。”思及此,尤塔立刻跳下了床,穿戴整齊後,忍着刺骨的寒風,掀開了帳簾。
誰知她剛一露面,小丢兒就一股腦的沖了過來。
見到這隻多年前被葉無尋捉走的夥伴,尤塔狠狠地剜了葉無尋一眼,而後一邊撫了撫小丢兒背部的毛發,一邊笑着哄它。
見此,衆人全吃驚不已,心道:這誰呀?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可是剛剛所發生的一切又的的确确告誡了他們,不該他們知道的事兒,還是不要打聽為妙。
故而,這些士兵全都眼觀鼻,鼻觀心,至于心嘛,到底去了何處也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一個人突然冒了出來,并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就是小七?王小七?”
尤塔這才擡起頭來,看了看這個人。
隻見此人矮胖身材,肚子大的足夠裝下一個四五個月大的奶娃娃。
然而,此人雖穿着一身軍裝,但他腰間系着的那條白色的圍裙卻與他的樣貌更搭。再加上他手裡握着的那把大湯勺,使尤塔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心中不免疑惑:我何時認識這名夥夫的?
許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隻見這人拍了自己腦門一下,笑着說道:“瞧俺這記性,你從來都沒見過俺,又咋會想的起來呢?”
聞言,尤塔更是納悶了。待她剛想開口問清一二。
誰知這時,天佑卻突然上前一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随後問尤塔:“七姐,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去的那家布店嗎?就是那個叫意滿布莊的地方。”
“當然記得,我怎麼會忘了呢!”尤塔點了點頭。
是的,她怎麼會忘了那裡呢?
那是她此生逐夢的地方,是她小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