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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三天·荒魂鎮(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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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的傷害要高出平A太多,也許陽性和剛性功法對鬼魂有額外的傷害加成。但清理鬼魂肯定不是最安全的通關方法。”付井儀在心裡思索。雖然在逐漸向着遊戲角色靠攏了,但玩家畢竟還是人,當然不能無限制地釋放技能,藍條,或者說内力就是首當其沖的問題;丐幫倒不受内力制約,但人的體力也是有限的。

紅河渡有兩千多個鎮民……

他正想着,忽然心頭一凜,轉身的同時已經按上青玉流琴弦,铮铮兩聲,琴音化作一道寒鋒向身後迸出。

被打中的是一隻女鬼,她一直悄無聲息地在廢墟的陰影中接近他們,但鬼魂特有的陰冷氣息不可避免地被察覺到了。

唐逐星笑道:“昨天被追了一夜,今天也該輪到我們還手了。”

他也不再多話,架起千機弩,瞄準那女鬼,螭首千機的機擴喀喀作響,弩首火光一閃,甚至來不及看清弩箭發射的軌迹,就看到女鬼心口已被擊中。

黃泉碧落,追命無回!

追命箭的威力何其巨大,那女鬼的身形頓時飄忽了一瞬,但很快又穩定下來,滿臉痛苦地撲了過來。

“注意你的神機值。”付井儀提醒。

“放心,白天兩個小時,夠我休息。”唐逐星端起弩,又打出一枚孔雀翎。現實不比遊戲,他們看不到自己的藍條,隻能通過身體的反饋判斷還有沒有藍。如果打出太多消耗神機值的技能,就會損耗心神,難以繼續使用技能,必須等待身體機能慢慢恢複。

“另外兩隻也來了。”行守橫握燃木,所看的方向正是那男鬼與鬼嬰,“小蕨,這鬼嬰交給你了。”

“好!”曲小蕨答應道。

雖然這鬼嬰原先是王家還不滿周歲的孩子,但也沒有别的辦法了,隻能像尹有攸說的那樣,早點超度,也算解脫。

她輕盈地跳起來,吹響太上忘情,身周紫光一閃,先放出靈蠱挂上迷心,随後便看到風蜈金頭玉爪、千足遊天的幻象向那鬼嬰直沖而去,正是一記當頭拍下的百足,鬼嬰頓時便被鎖在原地動彈不得。

隐約可見,朱砂寫就的六字大明咒在暗淡的夜色裡正散發着微光。有了“附魔”過的武器,似乎這些鬼也不再那麼難以對付了,最多就是要多磨一會兒,不過他們這裡除了丐幫和少林都是遠程,早就習慣了放風筝式的打法。

那鬼嬰要比成人的鬼魂弱得多,不多時便已身形模糊起來,随時都有可能消散。曲小蕨心裡還有幾分不忍,剛将太上忘情橫放在頰邊,餘光卻掃見另外兩隻鬼魂都掙脫了隊友的阻礙朝自己撲來,趕緊一招迎風回浪險險躲過,行守随即一記橫掃六合,再度攔住它們。

“怎麼還有狂暴階段?”唐逐星還鳥翔挂在天上,奇怪道,忽然面色一肅,“搞快,新鬼來了……他們有點不一樣。”

鬼嬰身上已經挂好了奪命蠱,他都這麼說了,曲小蕨也不再手軟,直接觸發傷害将鬼嬰送走。看着那消散前在空中抓握了一下的小手,她輕輕歎了口氣,随後面向黑暗,凝神等待着唐逐星口中的“新鬼”。

呼……

還是一陣讓人發冷的陰風吹來,伴着迅速襲來的寒冷,她看清了新鬼的模樣。

同樣是慘白的身體、口鼻流血,但這三隻新鬼卻并沒有被拔掉舌頭,相反,他們的眼睛卻被挖去了。血從黑黝黝的兩個深洞順着臉頰流下來,如同兩道血淚,讓她看着不由得一陣發憷。

五個人五隻鬼,也不是不能應付,付井儀揚聲道:“拉遠一點,不要讓它們互相靠近!”

“能解決就盡量解決吧,别舍不得放技能,尤其是行守你,别在那平a了!”唐逐星抱着千機弩,引着其中一隻鬼遠離人群,還有心情調侃,“現在可不是劃水的時候!”

行守卻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他揮動燃木擊退女鬼,忽然說:“如果那尊神像确實是阿裡曼聖像的話,我好像知道他們的情态代表着什麼了……”

“什麼?”聽到線索,衆人頓時精神一振,便聽到行守說:“阿裡曼是祆教觀念中的惡神,他統率着六大惡魔,分别是Zairisha饑渴、Taroumati背叛、Saruwa混亂、Ake Mana惡意、Taurvi熾熱與Ganaagu破壞,其中拔舌代表饑渴,挖眼代表惡意——因為據說被惡意掌控的人會失去分辨的能力。”

“六個惡魔,那不正好對應我們要在這裡度過的六天嗎?”曲小蕨躲過鬼魂的撲擊,驚道,“仙教又是什麼教,跟我們五仙教有關系嗎?”

“不是仙教,是祆教,祆的寫法和棉襖的襖差不多,這個教派在曆史中是真實存在的。”付井儀指下青玉流琴弦顫動,他在铮鳴的琴音中道,“劍三的劇情裡,阿薩辛和陸危樓原本便是祆教的長老。”

“沒錯。”行守贊同道,“荻花聖殿裡的NPC就是根據這些惡神設置的,比如塔洛馬蒂代表背叛、薩魯瓦代表混亂,而伽那格則是破壞。”

唐逐星直截了當地問:“然後呢?對我們通關有什麼幫助嗎?”

“……是個壞消息。”行守沉聲道,“付井儀之前的猜想是對的,紅衣教就是準備以這一鎮人的命來供奉阿裡曼。她們的教義中确信,不潔之人被消滅殆盡之後,阿裡曼真神就會蘇醒,而鬼魂作為被統率者,将源源不斷地為阿裡曼真神供給能量。”

——紅河渡将近五百戶人家,兩千多人的性命,就被這一句話簡單地概括完了。

沉重的感覺萦繞在衆人心頭,一時竟沒有人再說話。

生前無辜者,死後卻化為伥鬼。

荒魂鎮裡的時間過得飛快,随着光線漸明,鬼魂也逐漸虛弱起來,又有兩隻鬼魂在他們的攻勢下消散了,剩下的三隻懼怕光線,就要遁入陰影之中。

看着它們的動作,曲小蕨忽然心頭一動。

天蛛頭上也被寫了六字大明咒,不知道能不能用蛛絲縛住鬼魂?

她是個行動派,想到了便直接去做,召了天蛛出來,朝其中一隻鬼魂一指:“吐絲,纏住他!”

天蛛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戰鬥指令,但既然是主人要求的,它也便照做了。蛛絲層層繞住鬼魂,然後在同一時刻收緊,那些絲線在六字大明咒的加持下發出了些微的白光,竟然真的将鬼魂縛住了!

那鬼魂被綁住動彈不得,張開嘴,竟然發出低沉模糊的嘶吼來,這倒是把衆人都驚了一跳,但轉念一想,這鬼舌頭還在,能發出聲音也不奇怪。

行守摸摸曲小蕨的腦袋:“真不錯,都學會物理捉鬼了。”

“那是因為有師父的物理超度珠玉在前。”曲小蕨笑眯眯道。

其實一想到那些無辜的鎮民,她就有些喘不過氣,隻能和師父貧貧嘴轉移一下注意力,看其他人也是這樣,隻有不斷地分散注意,才能稍微減輕心裡的沉重感。

他們這邊正說着話,那邊尹有攸卻站定了,側頭細聽鬼魂的嘶吼之聲。

他凝神的模樣太明顯,唐逐星便打趣道:“怎麼,你還能聽懂鬼話?”

尹有攸對他的調侃毫無反應,唐逐星連叫了兩聲似乎都沒聽到。這反應不同尋常,付井儀快步上前一拍尹有攸肩膀,他才大夢初醒一般回過頭。

“聽到什麼了?”付井儀問他。

尹有攸搖搖頭:“沒什麼。”

隻是雖然這麼說了,離得近的唐逐星和付井儀卻都能看到,他碎發遮擋下的額頭,竟然沁出了點點冷汗,雖然戴着雲幕遮,但還是明顯露出了心神不甯的神色。

曲小蕨不滿道:“到底是什麼呀,你也要當謎語人嗎?”

隊友們一再追問,尹有攸卻隻是搖頭。

曲小蕨好奇得不得了。她一轉眼睛,想着我又不是沒長耳朵,你不說,我自己去聽,于是趁尹有攸不注意,悄悄靠近那被蛛網束縛住的鬼魂。

這鬼魂近看更加吓人,他的臉因為極度的痛苦而完全扭曲變形,被剜去的雙眼空洞下蜿蜒着兩條血淚,看着就讓人心裡瘆得慌,嘴唇不停蠕動,還在嗫嚅着什麼。看到曲小蕨靠近,他本能地想要撲過來,卻被蛛網縛住動彈不得,隻能露出怨毒的表情。

曲小蕨湊近一聽,隻聽那鬼魂說話雖然含糊不清,但說的竟然确實是人話。

“他說什麼呢?”唐逐星也發現了曲小蕨的動作,走了過來,尹有攸卻神色大變:“等等——”

他的阻止還是晚了一步,靠近鬼魂的兩人都聽到了那鬼魂翻來覆去、斷斷續續的聲音。

“好疼啊……眼睛好疼……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們……”

聽着他的聲音,曲小蕨忽然産生了一個極其恐怖的猜想,她指着那鬼魂,顫聲問尹有攸:“他……他該不會還有意識吧……”

尹有攸别過頭,沉默不語。而聽到她的話,那鬼魂雖然還是一臉猙獰兇狠,但卻發出了極度痛苦的嗚咽聲。

聽到那嗚咽聲的瞬間,曲小蕨的大腦轟的一聲,像被人狠狠地敲了一錘,頓時有些發懵,一陣反胃感湧了上來。

他們進入第三天實際上還不過四個小時,也沒吃什麼東西,她自然什麼也吐不出來,但那種欲吐的感覺一直萦繞在喉頭。

他們還有意識!這些被作為祭品殺死、變作鬼魂的鎮民居然還有意識!

她立刻條件反射般地想起消滅那鬼嬰時,狀若癫狂撲過來的男女鬼魂,和鬼嬰最後留在空中抓握的小手,心裡一陣一陣地發冷。

人命如蝼蟻,人命如草芥。

天快亮的時候,被他們抓住的那隻鬼在慘叫聲中化為了飛灰。

行守捂着曲小蕨的耳朵,看着他一寸寸地崩解,整個身體變成無數細小的碎片,然後在半空轉瞬消失,隻剩他們站在平整光潔的青石街道中央,陽光耀眼,微風和煦。

“去寺廟,找裡正。”付井儀隻說了這六個字,就率先邁開了步子。

街道上的行人明顯變少了,偶爾看到三兩鎮民,也隻是在路邊低聲交談,滿臉不安。顯然,恐慌的陰雲已經籠罩了這個友善祥和的小鎮。

他們就在這樣沉默的氛圍裡快步前行,直到路過王記酒家。

仵作驗過了屍,查不出死因,已經撤走了,靈柩還停在内屋。外院的大門緊鎖,唯有那樹新槐開得正茂盛,被沉甸甸花朵壓彎了的枝頭越過院牆,伸到了街上來。

花香酒香混雜在一起,曲小蕨聞了卻直犯惡心。她看着那滿樹雪白的槐花,一種不受控制的沖動湧上心頭,快跑幾步攔在了付井儀面前。

“我要把那棵樹燒了。”她仰起頭看着付井儀,說。

付井儀平靜地回望着她:“現在毀去槐樹還能救鎮民麼?”

曲小蕨搖搖頭。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付井儀一向會盡量避免節外生枝,她似乎不應該心血來潮。

但曲小蕨還是仰着頭,看着付井儀。

“不能。”她說,感覺自己好沒出息,聲音都在發抖,“但是我想。”

“小蕨……”行守叫了她一聲,曲小蕨梗着脖子,像沒聽見。

付井儀半蹲下來,直到視線和她平齊。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平靜,面無表情,曲小蕨幾乎都要以為他即将說出拒絕的話了,直到付井儀從小隊背包裡拿出火折子,放在她有些僵硬的手心裡。

“去吧,等下快點趕上我們。”他說。

唐逐星反應很快,立即道:“未成年人不能玩火,我和她一起。”

付井儀朝他點了點頭,便站起身,繼續向前走去。行守擡起白箬笠看了他一眼,唐逐星回了個放心的手勢。

他們輕而易舉地翻過了那座簡陋小酒家的院牆,落在院裡。王記的人雖然都不在了,但整個院子還彌漫着陳年的酒香。在這樣的香氣中,曲小蕨抖開火折子吹了口氣,看着火苗呼啦一下子跳了起來。

槐樹的花朵枝葉都是鮮活的,不像枯枝那麼容易點着,她高舉着手等了很久,身後的唐逐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隻酒壺,一擡手,醇香的酒液汩汩澆在了樹根上。

那是另一種霸道醇厚的香氣,完全不同于曲小蕨聞了就作嘔的槐花酒香。

“尹有攸那兒順來的。”他随口說。

有了酒,整棵槐樹便飛快地被引燃了。曲小蕨眼也不眨,看着它被吞沒在跳動的火焰之中。

她從來沒有認真地注視過一棵樹是怎麼被燃燒殆盡的,就像在幾個小時之前,她也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留下的最後痕迹是怎麼變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飛灰,風一吹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

确認這把火不會燒到其他地方,在左鄰右舍前來救火之前,他們又跳過院牆,離開了。

寺廟在整個鎮子的最北頭,唐逐星和曲小蕨才剛走了一小段路,就有一輛牛車在他們身旁停下了,車夫的是個中年男子,一臉憨厚的樣子。

“進廟是吧?我捎你們一程!”

“這位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們要進廟的?”唐逐星問。

車夫苦笑一聲:“現在往北邊去的人都是要進廟的。這兩天鎮上出了那麼多事,大家心裡不安穩啊。這不,咱們放下地裡的活計,也去湊個熱鬧,不然總是不踏實。”

既然同路,二人也不再客氣,坐上了牛車。期間又有其他鎮民趕着車追上來,果然大家都是要進廟燒燒香的,車夫和那些趕車人聊起來,說到小鎮的情況,卻是不容樂觀。

原來在他們待在荒魂鎮的夜晚裡,鎮上又沒了三四個鎮民。

“不是前天就要迎那些神仙給的神像進廟了嗎?怎麼就成這樣了。”

“唉,去問問裡正吧,聽說他就在廟裡呢。”

“我看啊,八成又是什麼大疫病。”

“要真是,那可算完了。”他們這輛牛車上的趕車人歎道,“都是命啊。”

聽到裡正還活着,兩人心裡好歹松了口氣,這時便見車夫忽然轉過頭,對他們道:“兩個娃兒都聽到了嘛,到廟裡拜過了就快些走吧,别真染上了病。”

曲小蕨勉強地笑了笑,忍不住問:“叔,你們不走麼?”

聽到她這句話,周圍的幾個趕車人都笑起來,車夫邊笑邊說:“走?小丫頭家裡不缺錢吧。像我們這種祖輩上都生在洛水的,家和地都在這兒,往哪走啊。”

趕車人們笑過了,又兀自聊起家長裡短來。唐逐星看向曲小蕨,發現這小姑娘蔫了吧唧地靠在車沿上,便笑了一聲:“聊五塊錢的?”

曲小蕨無精打采:“先V50看看實力。”

“你要是一直這樣,你師父不得擔心死。”唐逐星說,直接跳過了金錢話題,“未成年人是祖國的花朵、是社會的棟梁、是明天的希望,你就是我們隊的希望,你心态可不能崩。”

“停!不用勸我,道理我都懂,我就是還不能接受。”曲小蕨悶悶道。

唐逐星就真不再勸了。

“……你要不還是再說兩句吧。”短暫的沉默後,曲小蕨說。

唐逐星輕笑一聲:“道理你不是都懂了,我還說什麼?”

曲小蕨有些煩躁地揉了揉腦袋:“我是真羨慕你們适應能力這麼好,好像世界上沒有不能接受的事。師父一向很有主意我是知道的,你也是,付井儀就更不用說了,尹有攸……算了,感覺他半夜會躲在被窩裡猛男落淚。”

她長歎一聲,沮喪地托住臉:“如果我也能像你們這麼淡定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唐逐星說,“說不定他們隻是在小輩面前死要面子,現在正在某個角落裡抱頭痛哭呢。”

“……”曲小蕨本來煩悶的心情也被他的胡言亂語攪和得煙消雲散,“要不然我現在背過身去,你也悄悄哭一下吧。”

“好啊。”唐逐星欣然答應,語氣中甚至有幾分戲谑,“我要是不小心哭出聲了,你可得當做沒聽見。”

曲小蕨瞪着他:“我發現我錯怪付井儀了,你才是最冷血無情的那個。”

唐逐星直接笑出聲來,他仰頭看了看天,長歎一聲。

“小蕨啊,你也不用羨慕誰,你才是最讓人羨慕的。”

“打住!”曲小蕨一臉警覺,“你不會要說有一顆能夠設身處地體會到别人不幸的同情心才是最難能可貴的吧……我已經過了喝雞湯的年紀了,能不能給我整點從功利主義角度出發的東西。”

唐逐星無奈地搖了搖頭。

“再過一萬年,你和功利主義也沾不上邊,别想了。”他修長的手指隔空點了點曲小蕨的腦袋,“我也不覺得同情心有什麼難能可貴的,記住,我們是人——人就是這樣的,這是天性,不必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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