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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五天·華清宮(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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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此時聚在一起,但許是任務特殊,衆人彼此都還未互通過姓名,而這些人似乎也是臨時應顔真卿和唐老太太之召才奔赴骊山的,彼此之間顯然都不太熟悉,祝靈正的生疏在其中并不突兀,也算是一種幸運了。

現在正講話的丐幫年紀看着不算很大,氣勢卻非常豪邁,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雖然我們是萍水相逢,但得此機會共議大計,誅殺惡賊,也算是平生之幸了!”

“的确。”唐門也道,“但諸位謹記,誅賊機會難得,這次我們隻能成功,不可失敗。”

衆人紛紛答應,但祝靈正心裡知道,這次刺虎行動,在原劇情裡,的确是以失敗告終的。

那個副本叫做“華清宮回憶錄”,是回憶中的故事,玩家們參與的,是一場還沒開始就已經被注定了結局的刺殺。

剛被傳送進第五天的地圖時,他感覺自己手裡似乎握着什麼東西,趕緊将它收進了袖子裡,後來找了個機會尋無人處展開一看,竟然是第五天的規則。那規則在祝靈正看完之後便自己焚燒了起來,消失殆盡,但他對其中的一條印象格外深刻。

“玩家因劇情需要而死,或被NPC殺死,不會真正死亡,而是會被重新分配身份,再度回歸遊戲。”

在大戰副本中,來刺殺安祿山的玩家雖然失敗,但也有驚無險地全身而退了,可他們此時所在的第五天終究不是完全按照副本劇情照搬過來的,這次行動,可能會成功,也可能會導緻參與的俠士們全部喪命,目前來說,還都說不定;但即使刺殺成功,等華清宮的各護衛兵士趕來,俠士們也是無法抽身離去的。

可以說,敢來參加刺虎行動的人,都已經做好了坦然赴死的準備。

所謂的“劇情需要”和“被NPC殺死”,大概就應驗在這裡了。

祝靈正自認為是一個感情起伏很小的人,饒是如此,一想到此去實為赴死,也忍不住感覺到心跳微微加快。盡管他知道這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但那種感覺,實在是非常奇怪,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他是玩家,還有再次回到遊戲的機會。但這段劇情對于NPC們來說,卻是真真正正的曆史。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将年輕的生命寄托在手中的武器之上,即使以逆賊之名消失在深宮之中,也不曾後悔。

那個唐門也走到他身邊,什麼都沒說,隻是向山下俯瞰一眼。

腳下是奢靡華麗的宮城,遠方是在雲霧中隐約可見的巍峨長安,更遠處,則是連綿河山,是千萬人生活着的平凡人間。

當是時,天寶盛景猶在,大唐尚無狼煙。

降聖觀的看守,早就被内城太監打點過,換了一批慣會偷奸耍滑的人來,這些人性子懶散怠惰,夜裡巡守的時候也隻是在各個小院的門口轉上兩圈,祝靈正他們便可以在較為偏僻的院落中休息。

夜色一深,宮城燈光就格外地明顯起來,從窗外望出去,骊山腳下華燈連綿璀璨,如銀河倒流、星子墜地,盛大輝煌更勝白日,直令明月失色。

祝靈正慢慢地從榻上坐起來,将半開的窗合攏了些。

他本來是快要睡着了的,但隐約聽見有個放輕了的腳步聲從院内一直往門口靠近,當即睜開眼睛。

那道腳步聲來自臨時同伴所居住的其他屋子,而且目标極為明确,就是直直地朝他這間房的門口走來,即使是在冬日山間寂靜的夜中也顯得極輕,顯然來人并不想讓其他人注意到。

很快,借着月光,祝靈正便看見有道長長的黑影投在了門上。來人似乎在猶豫該不該叩門,在門前站了片刻後選擇放棄,又慢慢地離開了,好像是想從屋後繞到窗戶這邊來。

這個人翻過小院的矮牆,走到後窗戶下,一擡頭,便看見祝靈正坐在窗邊,吓得往後一跳,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仿佛是怕叫出聲來。

月光清晰地照出了他的面容——這竟然是白天那個話很多很能說的丐幫。

“噓!”

那丐幫被祝靈正吓了一跳,回過神來,單手朝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别讓其他人聽見。”

祝靈正沉默,心說差點叫出聲來的明明是你。

沒想到,這丐幫的下一句話,卻宛如抛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他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你是玩家。”

如果不是祝靈正平常表情就不算多,乍一聽到這句話,大概的确會變了臉色。即便如此,他也被驚了一下,感覺朦胧殘留的睡意全都煙消雲散,迅速控制住自己的驚訝,面上略帶疑惑道:“玩家是什麼意思?”

“……你别吓唬我啊。”那丐幫臉一垮,“我可在有間客棧見過你,你和你們隊的淩雪。”

“你在說什麼?”祝靈正決定裝傻到底。

也許他真的和這個丐幫在客棧見過,但他本身就不習慣和别人對視,某種意義上算是半個臉盲,就算見過面也認不出來。

何況,他根本就不能确定這丐幫是玩家還是人機。

想到這裡,祝靈正避開丐幫的視線,擡頭看了看月色,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事實上,他隻是借這個動作,用餘光瞟了一眼周圍。夜深風寒,道觀靜寂,起碼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是沒有其他人的,應該沒有在NPC面前崩壞人設的風險。

“如果我是人機,我現在直接就動手打你了。”那丐幫說話倒也挺直白,幹脆趴在窗框上歪着頭和祝靈正聊起來,“我是近戰,這個距離上是有優勢的。”

祝靈正想,以前陸厭和師襄總說他不會說話,真應該讓他們來會一會這個丐幫。

那丐幫看他沉默不語,又道:“我沒有别的意思的,隻是想在劇情開始之前聯絡一下咱們這邊的玩家。這裡的其他人我都沒見過,也就在客棧走廊裡見過你一面,這不就趕緊來了麼。”

他皺起眉,似乎在苦惱如何取信于祝靈正,想了半天,最後道:“我還有隊友,都在華清宮裡,他們——”

“别說了。”祝靈正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無奈出聲打斷,“小心隔牆有耳。”

這句話,相當于是承認了自己玩家的身份。

“好嘞哥。”丐幫一樂,立刻道,“來之前我看過了,這周圍沒别的人了,那幾個看門的NPC睡得都可死了,至于咱們那些同伴,也不知道是NPC還是玩家,不過我看過了,他們住得都挺遠的,就算現在還沒睡,也聽不清咱倆小聲說話……”

這人好像是個話痨,說起來沒完,祝靈正聽得頭皮發麻,心裡倒也能确定,這丐幫大概确實是個玩家了。

他在第四天裡見過人機——就是那個叫唐催寒的田螺老玩家的“隊友”們。那些人機表現得十分詭異,好像不近人情似的,彼此之間的對話也不算流暢,跟他們一比,這丐幫顯然是個活生生的真人。

他隻是走了這一小會兒神,那邊丐幫都已經自我介紹完了:“我叫紀湘君,怎麼稱呼你?”

“祝靈正。”

“你這名字還挺有衍天的感覺的。”紀湘君一笑,“其實,我就算沒在客棧裡見過你,也知道你是玩家了。”

“嗯。”祝靈正微微點頭。

他這個動作卻讓紀湘君有點沮喪:“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啊?”

“我又不傻。”祝靈正說。他再度擡眼看了看頭頂一彎明月,這次倒不是為了借機觀察周圍,隻是單純地想知道,這場對話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紀湘君的意思他也明白,衍天屬于出場比較晚的門派,設定上又是隐世宗門,按理說,這種刺殺安祿山的行動,不太可能有衍天宗的弟子參與進來。角色分配是完全随機的,像這樣不合邏輯的地方,NPC會無視,但玩家卻能很輕易地分辨出來。

也許,這也是浪客行為他們安排的确認同伴的一種方法。

“哎。”紀湘君意義不明地歎了口氣,順着祝靈正的動作,也回頭望了望天。冬夜的月光明晃晃的,一周薄而亮的光圈環抱着月亮,散發着銀白的光芒。

“月暈啊。月暈而風、礎潤而雨,明天要刮大風了。”他說,“怎麼樣,我這丐幫是不是很有文化?”

“是。”祝靈正道。這句話倒是真心實意,白天的時候紀湘君發表了那麼多慷慨激昂的講話,聽起來很有大唐原住民丐幫俠義當先的味道,他還真沒發現這人是個玩家。

“我姐教我的,親姐。”紀湘君得意一笑,“她和我一個隊,現在人就在山底下的瓜果園裡當差呢。等咱們去走劇情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從她那兒薅上三瓜倆棗的,嘗嘗古代的帝王吃的瓜是什麼味道的。不過,我尋思,這種反季節種植也就跟蔬菜大棚差不多,應該沒有咱們現代吃得好吧。要我說,穿過來最受不了的就是上廁所沒有衛生紙,我真是用夠了那種草紙……”

紀湘君說起來沒個完,好在也沒有強求唯一的聽衆與他互動,簡直像對着月亮在發表演講,祝靈正絲毫不懷疑,這個人能講一晚上不停下。

趁紀湘君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祝靈正擡起眼,打量了一下這個丐幫。

他的确很年輕,身上有股蓬勃的朝氣,隻是臉上還帶着一絲細微的緊張。

這種緊張,祝靈正也能體會到。

這就好比蹦極,你知道會有一條繩子連接着你,但真正站到蹦極台邊緣看着腳下渺小的世界,總有一瞬間,恐懼會蓋過激動與興奮。

即使知道劇情殺并不是真正的死去,但像他們這樣的玩家,一路跌跌撞撞走到第五天,忽然就要直面死亡了,說不緊張,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在害怕麼?”想到這裡,祝靈正便問道。

還在滔滔不絕的紀湘君突然一噎,回頭看他:“……你這人……好不會說話啊。”

祝靈正别開視線,無視了這句話。

他不說話,紀湘君又憋不住,吭哧了半天,最終還是老實承認:“你也看出來了,我就是很害怕啊,死是一回事,疼又是一回事。你打過大戰沒?那安祿山的技能拍我一下,我不得全身粉碎性骨折嘛。這擱誰能不怕啊,你不怕嗎?”

祝靈正不說話,紀湘君這會兒也不急着往下說了,就趴在窗框上,等他的答案。

“怕的。”

祝靈正低聲道。

死亡與疼痛,其實對于他來說,都是次要的,他更怕的是死亡帶來的後果。人世間、身後事,他還有隊友,還有屬于自己的現實,人有了牽挂,必然就會害怕了。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不知為何,這麼大方承認的時候,他卻感覺到很輕松,從白天起就壓在心頭的沉甸甸的感覺,似乎散去了一些。

“我有一個好辦法。”紀湘君眼睛亮亮的,跟他說,“我們還是想辦法把安祿山鲨了吧!大戰裡打不過是劇情殺,我就不信,現在我們這麼強壯,還幹不過他!”

——可是,就算安祿山倒了,他們作為“刺客”,估計也沒法從華清宮裡全身而退。紀湘君看着挺聰明的,未必就沒想到這一點,但他還是一臉期待地這麼說了出來。

祝靈正難得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

“好啊。”

明月西沉,紀湘君如同來時一般,蹑手蹑腳溜回他住的那間廂房去了。和他道别後,祝靈正本以為自己會睡不着,但也許是放下了些心事,這一覺竟然睡得格外深沉,甚至大概是因為熬了夜的原因,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還是那個唐門敲門的聲音才将他驚醒。

“醒了麼?”

大概率是NPC的唐門看到他開門,道:“來讨論一下計劃吧。”

祝靈正跟在他身後,穿過兩道門,到了正院之中。

今日如紀湘君所說,果然是大風天氣,院中一棵柏樹被吹得左搖右晃,樹下有張石桌,已經坐了兩個人,正是那來自五毒和霸刀的兩個姑娘。

“坐吧。”唐門對祝靈正道,看那架勢,人還沒到齊,他就要開始布置了,祝靈正掃視一圈,并沒有看見紀湘君,心裡就是突地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人都到齊了,你在找誰呢?”那五毒姑娘一直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祝靈正,意味深長道,“是不是紀……”

她滿心期待地看着那個衍天宗轉過頭,卻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垂着眼,反問道:“紀什麼?”

“記錯啦。”那五毒捧着臉,笑吟吟道,“唐門小哥,咱們的第五個同伴什麼時候來呀?”

“按老太太傳書,第五人應該是個丐幫,不知為何遲遲未見……也許是來骊山的路上耽擱了,或幹脆臨陣脫逃。”唐門眉頭緊皺,“算了,茲事體大,應當還有其他義士在附近,我令機關鳥傳信,再重新邀人吧。”

咔的一聲,一截枯枝被凜冽山風吹折,掉在了石桌上,五毒随手将它撣走,纖纖五指上的蔻丹紅得刺眼,一隻小蜘蛛趁機從她的袖口冒了出來,窸窸窣窣爬到了桌上。

“你的蜘蛛跑出來了。”那霸刀姑娘看到了,輕聲道,“收好它,阿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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