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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天·華清宮(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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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缥缈的歌聲,此時也愈發清晰,細細聽來,那确實就是鬼的聲音。

這首歌本來應該是帶着淡淡相思哀愁的,但也許是計劃得逞,從鬼的歌聲裡,隻能聽出高高在上的歡欣,和歌詞并不相配,再加上這天崩地裂、世界重疊的背景,充滿了濃重的違和感。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

“真不要臉啊。”祁雲縱忍不住吐槽。

祝靈正提醒道:“她現在用的是師襄的臉。”

在逐漸真切的歌聲裡,鬼抱着那把已經斷裂的琵琶,緩緩地走進了玩家們的視野之中。随着她的每一步落下,本來還有幾分虛幻的裡世界就變得凝實起來,而真實的表世界便被覆蓋消失。

“我擦!”謝不若毛骨悚然,“你不要過來啊!”

鬼當然不會聽他的。她輕輕地撥着弦,看上去并不是認真在彈,更像是随手撥弄的一個動作,而那已經不成樣子的斷弦琵琶發出來的樂音,也是斷斷續續、不成曲調的。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唱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甚至微微笑了起來,那笑容鬼氣森森,即使此刻她用的仍然是師襄的身體,但玩家們看着她的臉,竟然倍感陌生,背後涼氣直冒。

“還要道一聲多謝了。”鬼抱着琵琶,十分優雅地向他們行了一禮,但不知道是不是玩家們的錯覺,總覺得她語氣中充滿了嘲諷,“諸位皆是心念純澈、命相明淨之人,若非如此,也難助我再築昔日骊宮,解我相思之苦。”

“神經病啊!”龍池樂沒忍住罵了一聲,也想起來了,她沒記住的那兩句詞恰是“徒留舊宮,相思清淚”,“她在相思什麼玩意?”

“也許是過去的日子吧。”仇非冷冷道,“第五天一直在強調‘設定’,現在看來,鬼的設定也很明顯了,看她手裡舍不得放下的那把爛琵琶,她就是一個沉湎于梨園樂府、愛樂如癡的人。”

仇非的音量不低,但鬼似乎聽不到“第五天”“設定”之類的詞,隻是在她說到爛琵琶的時候,眉頭輕輕一跳,不過旋即又平靜下來,淡淡笑道:“雖然諸位幾次三番壞我盛筵,但如今骊宮已成,今後時日還長,昨日種種,就一筆勾銷吧。”

一筆勾銷?

聽起來似乎不錯,但是玩家們的反應各不相同,龍葵更是直接呸了一聲,隻有飛瓊還傻乎乎地問:“那是不是說你可以直接把名字告訴我們,然後我們結束第五天?對了,那個師襄的身體,也得還一下吧。”

聽到飛瓊這麼說,鬼又笑了起來,那是非常輕松的笑,充滿了愉悅感。

她說:“百年之後,我會還的。不過那時候嘛……隻是一堆枯骨而已了。”

“跟她廢什麼話!”

李千馳喝道,長槍一橫,就朝鬼沖了過去。

——然而僅僅隻沖出幾步,他的步伐就踉跄起來,好像陷進了看不見的泥潭。

不僅是他,所有的玩家,都感覺到腳下傳來一股巨大的阻力,這力氣無比巨大,根本無法反抗,祁雲縱不信邪,還想往前走兩步,但邁開步子的同時,他就感覺到小腿一緊,鑽心的疼痛頓時直沖天靈蓋。

在那一瞬間,多次出生入死的曆練讓祁雲縱做出了正确的判斷,他順着正在拉扯他雙腿的巨大力量倒了下去,并大聲喊道:

“快趴下!”

變故突如其來,幾乎一刹,所有人都已經伏倒在地,那種離奇的力道讓所有玩家都确定,如果有人還敢站着或者往前走動的話,就會被活生生扯成兩半。

“雕兄!”方叱羽向疾夜伸出手,然而本來還在頭頂盤旋的疾夜,也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直直地壓了下來,寬大的羽翼垂蓋在地面。它短促而焦急地叫着,不停掙紮,顯然是飛不起來了。

“他……他在消失……!”

龍葵顫聲叫道,指向李千馳的方向。

隻見李千馳膝蓋以下的小腿,竟然變得若隐若現起來,隻剩下隐約的輪廓,從腳踝以下的部分更是直接消失不見了,而看李千馳驚愕的目光,顯然他自己對此是沒有絲毫感覺的。

是毒嗎?還是其他的不利狀态?龍葵強行壓下恐懼,迅速攤開百草卷,柳葉刀握在手中,依然是那種冰涼卻堅定的感覺,但以往熟練到信手拈來的招數,如今卻變得無比滞澀,竟然無論如何也放不出來了。

忽然,她意識到了什麼,目光緩緩投向自己的雙腳。

果然,她的下半身,也正在一點一點地變得透明,好像融進了落滿灰塵、雜草叢生的宮道之下。

“這才叫一筆勾銷。”

鬼在衆人身後輕笑道。

這時候也顧不上那是不是師襄的身體了,唐逐星咬緊牙關,堪堪将千機弩從腰間歪斜一寸,弩首對準鬼的方向,扣動了弦機。

寒光乍現,破空之聲厲厲!

然而,在衆人的目光中,那枚弩箭在進入裡世界的一刹,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好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怎麼可能?!”

唐逐星還想再嘗試第二次,然而螭首千機穿過他變得透明的雙手,砸落在地。

曲小蕨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隊友們,看着他們連同自己逐漸虛幻、眼看就要消失的身體,有一個非常不祥的詞,悄悄地盤踞在了她的心頭。

團滅。

他們不會要團滅在第五天了吧。

她能非常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生死一線的邊緣,但是她根本沒有、也想不到辦法反抗!

小付老師呢?非姐呢?他們想到辦法了嗎?曲小蕨慌張地尋找着那些靠譜的身影,但在看到他們的一瞬間,她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竟然在聊天!

事實上,這一邊的氛圍,并沒有曲小蕨看到的那樣輕松。

“怎麼說?”

紀空山道,她的聲音顫抖,幾乎無法維持鎮定,但還是堅持着說了下去:“要不要賭這一把?”

“我不覺得是賭。”仇非冷靜道,但呼吸比平常急促了許多,冷汗順着鬓邊滑落,顯然内心也不平靜,“無論是從規則的暗示、還是我們和鬼的接觸,又或者梨園宴上的細節,再結合浪客行這遊戲一貫的作風,這就是正确答案,除非它真的有心讓我們團滅在第五天……”

“可是怕的就是這個啊,萬一這就是陷阱呢?這是第五天的難度!”紀空山強調道。

“但是我們也沒有别的線索了。”付井儀道,“阮為阮鹹,略近于琵琶,而琵琶取首部雙王即為珏,珏在篆書中的寫法也是玨。《說文》中——”

“别說了!人都快沒了!直接賭命吧!”

龍池樂喝道,她胸口以下的部分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連身子都不能轉過去,隻能定定地看着詭谲的天空,大聲喊道:“阮珏!你不是師襄!你是阮珏!”

“……”

鬼臉上的笑容凝滞了一瞬。

這陣死寂一般的沉默,恐怕是曲小蕨、乃至所有人經曆過的最恐怖的沉默,短短幾秒,卻像是度日如年,所有人都在難以言表的壓力中,等待着最後的結局。

“沒死……”

亓秀秀喃喃道,很快,她的語氣就變得驚喜起來:“我們沒有死!指認是對的!鬼是阮珏!”

“哇!”

曲小蕨畢竟年紀最小,此時終于忍不住了,嗷地一聲哭了出來:“吓死我了!”

“等一下!”陸厭卻緊緊凝視着自己的雙手,沉聲道,“消失沒有停止,還在繼續!”

怎麼會這樣?

衆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鬼,或者說阮珏,卻見她輕笑着,面上一派嘲諷之色:

“叫出了我的名字,那又如何呢?你們已經不在我的骊宮之中了。”

聽到她這麼說,餓了麼隊的玩家卻松了一口氣,剛剛經曆過絕望的心底,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柳七刀,還留在裡世界的華清宮裡!

鬼卻陰恻恻地笑了一聲。

“看你們的表情,似乎是在想某個走丢的同伴?”

這話絕不是什麼好兆頭,曲小蕨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一顆心就像坐過山車一樣起起落落,恨不得從地上爬起來一口把鬼吞了,然而消失了大半的身軀卻無力移動,隻能恨恨地瞪着她。

鬼似乎很享受看到玩家這種狀态,心情頗好地笑道:“我留着他,隻是因為他沒用完。而在他眼裡,你們這些人,不過是遊魂一樣、馬上就要消散的奇怪過客。”

語畢,她打了個響指,身後仿佛有什麼看不見的屏障轟然倒塌,急得滿頭大汗的柳七刀的身影赫然顯現出來。

柳七刀在外面轉了半天都不得其門而入,這會兒忽然被放了進來,臉上不由露出一瞬迷茫之色,但很快鎮定下來,面對着鬼,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

看到柳七刀的瞬間,不少人便立刻要喊出阮珏二字,空氣中卻安靜得可怕。

——消失的身軀已經上延到喉嚨,玩家們失去了聲帶,完全無法發聲。

顯然,這也是鬼的惡趣味之一,她正是在享受這種将人逼到絕境玩弄的感覺。

眼看着朝夕相對的隊友隻剩一顆顆殘缺的頭顱散落在地,這場景太可怕了,曲小蕨的眼淚止不住地順着臉頰流下來,她真的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即使不回到現實世界也沒有關系,就算是在有間客棧裡打打鬧鬧也好,隻要大家都在就行。

然而,在這死亡即将降臨的絕望中,在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彼此交流的時刻,玩家們達成了驚人的共識,正努力地做着口型。

阮珏……

他們無聲地念着鬼的名字,希望最後的隊友能夠看到。

鬼笑了出來。

她是真的覺得可笑。

這些外來者到了現在依舊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在華清宮中被念出來的一刻,她就會有所察覺。在将那兩人驅逐出華清宮的時候,她便抹去了剩下的那個人關于這些名字的記憶,他連這是哪兩個字都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做這些口型,又有什麼作用呢?

不過,她倒是很欣賞這些人的行為。多麼純粹而勇敢的心啊,就像她選擇的這具身體一樣,在漫長的歲月中,來來往往的養料裡,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就她的夙願了。

锵、锵。

越來越大的雜音讓鬼皺起眉頭。她忽然意識到,那金石碰撞的聲音是從身後傳來的,于是轉過身,朝她并沒有放在眼裡的柳七刀看去:

那個人還穿着不太合身的雜役衣服,已經被燒得破破爛爛了,臉上盡是在火場中東奔西走留下的焦黑灰燼,身上也滿是灼傷,看起來有點滑稽可笑。

柳七刀眼眶通紅,莫名的、巨大的憤怒讓他握着刀的手不停顫抖,新亭侯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聲,在刀鞘中不停地嗡鳴着,發出锵锵的聲音。

在這種令人戰栗的金石聲中,他非常笃定地說:

“你是阮珏!”

啪嗒。

本來就斷了的琵琶,從驚愕無比的鬼的手中掉落在地。

柳七刀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小臂。

他的袖口竟然浸透了血,而露出來的小臂上也滿是鮮紅的血迹,顯然才剛剛幹涸不久。

在那些血污下,皮肉翻卷的手臂上赫然刻着一串小字:

羅喬玉,倪瑩,甯秀,阮珏,武英。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刻下來的……但是我絕對不會忘!”柳七刀大聲說,“單憑我一個人,怎麼可能走到第五天!你以為在那些我們一起走過來的路上,随随便便抹去他們存在的痕迹,我就會相信嗎!”

他目眦欲裂,幾乎是咆哮着吼道:

“你都對他們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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