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殺過人的那種“狠”,而是活着,卻像不存在的那種“空”。
散會前五分鐘,她沒有再看他一眼。她的每一句話都照流程,每個字都沒錯。
但她很清楚,他一直在看她。不是用“人”的方式。
是用獵物在鎖定最合适出手時間的方式。
散會後。
所有人起身。有人寒暄,有人急着發微信。
她繞過會議桌。走得不快。
他站在末位,沒動。
她經過他身側時,似乎不小心輕輕撞到他胳膊。
“抱歉。”她說,頭也不擡。
他側身讓出一步:“沒事。”
無人知曉就在她碰到他的那一刻,僅僅是短短的一瞬間,她已經感覺到衣料下的那種觸感——再熟悉不過了,是貼身武器特有的硬度。
他,帶了槍。并且不是普通型号。
——而公司不允許任何私人武裝入場。而他進門沒有經過金屬探測——他避開了安檢。或者是,安檢默認他可以持武器入場。
她沒有停下。
隻是步伐略微快了一步。
沒有人發現她神情變化。沒有人發現她指尖發麻,連思考的速度都變慢了一瞬。
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感到恐懼了。
宴棠這麼多年,是第一次——在毫無明确威脅的情況下,有一種“我會死”的預感。那是來自極端情況下,來自杏仁核的最準确的直覺。
她進了電梯。門合上瞬間,她閉上眼,吐出一口極輕的氣。
他不是來保護她的。
他是來殺她的。
究竟是什麼人,能做到悄無聲息地混入公司高層,并且沒有觸發任何警告?
她睜開眼,掏出手機,點開工位同步的後台日志。
系統已自動歸檔今日會議紀要,一行紅字浮在角落:
“檢測到聯合顧問幹擾模型指令。”
她眉心動了動。
這種提示通常隻針對越權者出現——可她今天什麼都沒動,隻是在會議上否定了一句“邏輯不成立”。
她靜靜看着那行字,像在确認什麼。
不是誰要整她。
是系統,在标記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