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度室的燈忽然閃了閃。
中央空調冷氣口内,Caelum趴着,不緊不慢地按下手表側鍵,切斷了走廊3号區域的動靜感應。
他沒有急着移動。他隻是在等。他甚至不在意周遭的灰塵是否難以忍受。他面無表情。
他的任務早已鎖定,路徑早已模拟。
但他遲遲沒有“開槍”的動作。
他在——欣賞她的防守節奏。
而宴棠……竟然猜到了他的視角。
她沒有逃,不再多疑地檢查辦公室死角,也沒有任何保護動作。
她隻是站着,站在被夜色包裹的窗邊,借用辦公室的燈光露出自己。像舞台上的女主角。
那不是示弱。
那是極其聰明的反擊。
晚間21:48,公司一樓大堂,保潔阿姨在抱怨:“今天的垃圾真重……”
“誰加了十幾個空香槟瓶啊?”
沒人回話。
但她們都知道——隻有最頂層那個女人,會在結束會議後,一個人打開一瓶瓶酒。
不是慶祝,也不是放松。
她像是在等某種信号。
午夜。
總部大樓外街區,兩個便衣警員将一輛可疑的黑色摩托抄牌。
“有人在這裡停了三天,每晚來,一直不進樓。”
“上頭的?還是踩點的?”
“難說。”
他們看了一眼車牌,又擡頭望向樓頂。
22樓的那一盞燈,還亮着。而一個女人的曲線映在窗上,已經很久沒有移動了。
像某個不眠者正靜靜地凝視着下方的世界。
雨下得安靜,沒有風。像綢布濕透,在空氣裡慢慢塌下來。
大廈的玻璃幕牆反出一層墨藍光暈。辦公室還亮着,離下班已過去四個小時。沒人打卡走人,也沒人問為什麼。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來自上級的施壓與不安氛圍。
她站在辦公桌旁,背挺得筆直。沒有多餘動作,隻是慢慢地,将文件夾一頁頁取出,按時間碼好,封裝。封口膠帶貼得極整齊,那種像軍隊裡訓練出來的标準動作。
秘書遞過新的紙張,小心翼翼地道:“明天的高層會……”
“取消。”
語調平靜,像談天氣。那張臉不怒自威,明明不過二十出頭,卻讓人總忍不住低頭退一步。
秘書不敢問更多,隻是退了出去,門合上的一瞬,玻璃門上映出一張模糊的側臉,宴棠的眼神落在桌上的一頁打印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