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應。但她知道他看到了。
那張圖,那個彈夾未清空、槍口燒焦的畫面——隻有一個人會記得那一槍。
“那一晚你沒開完那一槍。”她盯着他,“為什麼?”
Caelum擡起下巴,面無表情地盯着她。
“因為你擋在我前面。”
燈光再度逼近。有人喊道:“發現痕迹!這邊有人!”
他低聲罵了一句,一把将她拉起。
“跑。”
這不是命令。是合作宣告。
宴棠沒猶豫。她知道這人不會讓她死。
他們貼牆疾行,踩在積水和碎石之間,閃身進入一段廢棄空調管道,身後傳來士兵追擊聲。
她的腿被金屬刮破,手臂差點扭傷,卻始終沒停。
他在前頭破風,她在後方精準跟進。訓練本能回流的那一刻,她意識到:
這不是初次合作。
是早已寫入骨骼的默契。
他們從未确認彼此身份。
但她知道他的肩寬、步幅、臨近拐角時下壓重心的動作——全都沒有變。
那不是一個陌生人的身體。
是她血裡埋了七年的夢境原型。
破舊的通風井盡頭,是機場早年棄用的貨物升降口。
他從工具包中抽出殘舊遙控器,輸入一串代碼。
電機齒輪嘎啞作響,升降艙緩緩降下。
宴棠轉身要與他并肩,卻被他一把扣住肩胛骨按在了内側牆壁。
手電光再次掃來,他幾乎整個人遮在她身前,側臉貼近她耳畔。
“别動。”
他的聲音沒有感情,隻有命令。
像極了那晚訓練後說的那句:“下次失敗,你就真死了。”
她想起了那時的自己。瘦小,血迹斑斑,被扛在他肩上時還帶着高燒——卻莫名心安。
她不再問問題。
也不需要再确認什麼。
她知道他是誰。
他仍是那個——可以把她從任何地獄背出來的神明。
升降艙停穩。
Caelum用一隻手拖住她腰側,将她帶入下方通道。通道内無光無聲,是廢棄航站樓下的運輸帶核心。
他輕聲說:
“接下來聽我指令。”
她輕輕點頭。
這一次,她不再質疑。
她隻需要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