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戰之後,天道卻說:“神符不足、暫緩降下,諸君可用結界先行封印妖魔。”但僅憑結界隻能困住它們一時,天道這分明就是不舍得神符想賴賬、玩的就是鳥盡弓藏那一套!神族多番争取,天道從一開始的安撫到後來的敷衍,無論如何都不肯兌現諾言。
最後,萬般無奈之下,漠雪钰假借請天道為法陣加印的名義引得他來,而後用鎖靈結界和狂風陣困住了他、逼他履行承諾兌現神符,天道用盡手段無法破陣、威逼利誘也皆無效果,最後隻能無奈應允。但吃過一次虧的諸神并不肯輕易相信他,所以天道是現場兌現了承諾後才被放歸九重天的。
當時的大陣震驚了神、鬼、妖、魔各界,出盡了風頭的同時也讓天道丢盡了面子。所以漠雪钰為了避免他報複神族,在解開陣法後竟自行散去了自己半身修為以示無意挑釁,就這樣保得了各界這一萬年來的太平日子。
所以兩個孩子記事以來,隻知道母親有顆赤子之心、毫無架子,衆人提起漠雪钰都會尊稱一聲“翙羽君”,卻從沒見過有人與她比過武,母親的雙鈎也從未在他們面前亮過相。隻是她經常與父親研究布陣對抗,在沙盤和自家演武場上演練得有來有回十分熱鬧。
有這樣強大的母親和父親,花家的這兩個孩子無疑都是修行的好材料,二人自幼靈力充沛,神腑深廣,花铎擅長武學體術和心法類,在天賦和努力共同驅使下進步神速,布陣破陣自然也不在話下。
而花璨繼承了母親的優秀天賦,在結界布陣和引渡安魂方面的能力尤其突出:她話都沒學利索的時候,在一次旅行中看見母親為路上的遊魂引路,居然自己對着一隻死在路邊的黑豹有樣學樣地給魂魄正确引路,這簡直像兩歲的人類孩童會作文一樣令人驚奇。
但花家這個女兒并不像她哥哥那麼讓人省心,她有個大短闆:在武學方面是個十足十的廢柴。這個緻命弱點也是花家人剛剛發現不久的秘密,年幼築基時花璨與其他幼子并無不同,并且領悟力強、一學就會,家人習慣性的認為她這方面也和哥哥一樣都不用太操心。
可随着她年齡的增長,花睦堯發現自己這個女兒打起架來每個動作都好像隻有空殼,無法把靈力完全灌注到招式中,以她的水平自保都困難,更别提上戰場殺敵了。這可愁壞了朱雀家兩口子,二人為此特意去請了玄武族族長來為她探查,最後終于找到了緣由:正常來講,神族的神腑和靈核必是同源,神腑滋養着靈核、是靈核的載體;而靈核可以反過來給神腑提供強大的力量、使神腑更加充盈。
比如漠雪钰的神腑和靈核是水系、花睦堯的是木系、花铎的則是風系,而花璨的問題在于:她的神腑是火系,但靈核卻是風系的,靈核可以給神腑供能,但神腑無法反哺靈核。她的這兩股力量無法融合,所以無法完成大的能量運化。
基于這個原因,花璨目前隻能受限于靈核的力量學一些保命體術,在她有能力自保以前,這個秘密不會被任何外人知曉。所以她現下的當務之急就是學會保命。
滿滿的日程安排下,這天時間過得很快:母親訓完父親訓,訓了哥哥訓妹妹,一家四口充實無比。
傍晚時分,花璨第一千零八十四次揮出軟鞭:那軟鞭像一條泡多了雄黃的蛇般暈頭轉向地沖出去,她側身收鞭:那暈蛇又橫沖直撞地直奔她面門而來。花铎眼看着妹妹臉上就要見血,本能地擲出長槍,就在這千鈞一發間,她卻突然松開了手,同時身體後退一步足尖點地靈巧地向側方躍起,伴随着利刃破空的聲音,花璨平穩落地,而那可憐的軟鞭被花铎的琉璃槍“恣逍”死死釘在了不遠處的箭靶上。花璨暗暗吐了一口氣,有點後怕。又看向花铎不好意思地謝道:“哥,嘿嘿……謝謝哥……”
花铎被她這癡傻的感謝方式無語住了,白了她一眼撇了撇嘴表示不想承認這個傻妞是自己的妹妹,但還是對一旁一直看着的父母提出了建議:“我覺得,晏晏好像不太适合用鞭子。但她身法如此靈活,應變也快,不如試試近戰武器?”
漠雪钰也被剛才那一幕吓了一跳,她十分認同兒子的建議并且迅速做出了決定。隻見她點了點頭,兩手向身後做了個抓握的動作,再拿回身前時手中已經握住了一對通體漆黑,鈎刃閃亮的護手鈎——是她的神武“墨星”。
她走到場地中央,對花璨說:“晏晏,我練一套給你演示,你看好了,喜歡的話以後我教你習武。”說完便開始了示範:隻見她步法奇詭靈活,招法淩厲兇狠,每一招都在意料之外但又連貫流暢。花璨簡直看得入了迷,隻等母親收了勢兩眼放光沖過去興奮地喊着:“我要學這個,我喜歡這個!母親教我~~”
說完又覺得這個請求不夠正式,便正色端立向着漠雪钰抱拳下拜鄭重地說:“請母神教授孩兒,孩兒……孩兒定能學好這個!”漠雪钰原本帶着笑意望着自己的女兒,見狀也收了神武正色肅立受了這一拜,而後扶起女兒,向一旁看得有些呆愣的丈夫和兒子得意揚眉道:“從明天起,晏晏武術我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