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珩見狀墨眉斂得更緊了,他何時說過要罰她們二人?
少頃,他重又轉過身,視線依次略過二人,最終落在了少女的身上,隐着忐忑與緊張。
“如果我方才沒瞧錯的話,你們兩個是......睡在了一處,對嗎?”
溫子珩沒法不在意這件事,一閉上眼便是成蘭君緊摟着少女脖頸,癡迷親吻的畫面。
她知曉成蘭君的真實身份了嗎?
她受到對方的引誘了嗎?
這廂,成蘭君剛想答是,李澄玉卻先一步出了聲。
她語氣清亮,神情大方:“對,蘭君不舒服,我便讓他同我睡在了一處,好方便照顧。”
溫子珩聞言如玉的喉結微微滾動,心中先是一松——看來澄玉還不知曉成蘭君的真實身份,之所以同對方睡在一處不過是出于同窗之誼,那麼一切還都來得及。
就是成蘭君假借女子身份同澄玉躺在一處,哄騙她照顧自己,與她親密接觸。
着實是......令人不齒!
緊接着,青年的腔中緩緩溢出些許酸戾。
自嘲地想起李澄玉每次都将他弄得不上不下,身上又酸又疼,也沒瞧見那時的她有多心疼自己......
少頃,青年微啞着嗓音點了點頭:“原是這樣。”
溫子珩說完,轉眼朝四下打量了一圈。
忽然出聲問道:“這寝舍瞧上去分外的擠,你們仨人應當活動不開吧。”
随後,他看向對面站着的成蘭君,聲音聽上去滿是師長的溫和與關切,提議說:“成同學,不若你搬到我隔壁師舍去,那裡暫時沒善教住,環境好也更加地寬敞。”
成蘭君眸光微變,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他:“多謝溫善教,不過不用了,我喜歡這裡。”
他是決計不會離開玉娘的。
究竟是喜歡這裡,還是喜歡這裡的人?
溫子珩定定地望着面前少年,唇角噙着絲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冷笑,沒有戳破對方的心思。
沉默幾息後,青年随即一轉頭,又道:“蘭君同學既然不願意,那澄玉呢?”
李澄玉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認可他方才的說法:“這裡确實小了點。”
單獨一個人還好,她們三個人若是同時洗漱,小小的湢室就有些擠不下了。
更何況,李澄玉早就覺得自己一個電燈泡夾在人春放妻夫倆中間有些不大合适。
于是再次沖溫子珩點了點頭,笑道:“好啊,那我搬過去吧。”
成蘭君聞言心髒忽地一緊,再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與之相反,溫子珩心中卻是蕩起些許愉悅,如墨畫般清俊的面容暈起光彩:“那現在就搬吧,善教幫你。”
李澄玉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啊,這麼快嗎?”
雖說要搬寝舍的是李澄玉,可真正收拾行禮打包東西的,則另有其人。
少女一邊小口喝着熬得軟爛香甜的紅豆粥,一邊彎眼笑着看成蘭君給自己收拾東西。
反正對方是自願的表現得又很喜歡,那就讓他代勞好啦。
李澄玉想得很開,從不在這種小事上為難自己拒絕别人。
“他一直這樣嗎?”
望着屋内少年那好似為即将遠行的妻主收拾行李物品的忙碌背影,溫子珩忍不住斂起眉,低聲問李澄玉。
對方疑惑看他,“什麼?”
溫子珩壓下心中成蘭君帶給他的那股不悅感,換了種說法同少女解釋:“這樣......樂于助人。”
李澄玉想也不想地答說:“蘭君人很好,生活和學習上很照顧我和春放。”
聞聽此言,溫子珩盯着李澄玉的雙眼望了幾瞬,好幾次都想問她——那他呢?
在她心裡,他比得過成蘭君嗎?
他是最重要的嗎?
一炷香時辰後,成蘭君算是将李澄玉的東西全部收拾妥當了。
“蘭君,别這麼悶悶不樂嘛,你和春放若是想我了,可以随時過來玩。”
路上,李澄玉拍了拍少年單薄的肩膀,笑着哄他。
溫子珩找來了幾個剛下學的學生幫忙給李澄玉搬東西,是以她們二人此刻手中隻拎着幾個小包袱,頗為輕松。
成蘭君聞言,牽了牽唇角,墨黑的眸子因得少女的離去重又變得烏沉沉的。
“好。”
說完,他緊接着又道:“不過以後咱們仨吃飯還要在一起,可以嗎?”
李澄玉毫不猶豫地點頭:“那是當然,我離了誰也不能離了你呀。”
他可是她最愛的廚師長。
衆所周知,幹飯人、胃口大,一張大嘴吃天下。誰敢忤逆廚師長,墳前野草迎風長。
成蘭君聞言,面上才流露出些許喜悅之色。
前方的溫子珩聽着二人的對話,眼睫下壓,神情若有所思起來。
是夜,晚風透過大敞的窗棂,将檐下白茉莉的清香送入室内。
青年一身暗紋綢緞裳衣端坐在茶席前,哪怕即将就寝,衣扣也一絲不苟地系到最上一顆,直抵瘦削的下颌。
面前沏好的茶茗已然過了飲用的最佳時間,可溫子珩依舊沒有要喝的意思。
待到隔壁師舍傳來響動,确定隻李澄玉一人回來後,他才緩緩籲了口氣。
腦中的多情女主攻略系統自然知他所想,成蘭君的存在給溫子珩帶來了極強的危機感。
于是,系統适時開口。
“是時候主動出擊了,宿主。”
說罷,一套改良版,更适合女尊寶寶體質的兔男郎服飾忽然出現在了溫子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