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教的傷好些了嗎?”
少女的忽然出聲,使得溫子珩手上動作一頓。
他眸中閃過幾分慌亂,指尖也無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衣裳。
垂着頭不敢望向對方:“好、好多了。”
李澄玉聞言并未率先出聲,而是緩步走到對面的書案處,從抽屜中取出一物。
這才轉身看向青年:“抱歉弄傷了善教,我這裡有瓶快速愈傷的膏藥,一直沒有尋得合适機會給您,幸好今晚善教來了。”
說罷,李澄玉走到溫子珩身旁,俯身想要将藥膏擱在他手邊。
口中不忘叮囑,“要記得抹哦,這樣才不會留疤......”
卻聽面前青年忽然道了句:“澄玉給善教抹吧......”
溫子珩的聲音小如蚊蚋,剛一出口便被主人緊張的呼吸給吹散了。
李澄玉疑惑傾了下頭,神情好似沒聽清。
“什麼?”
許久,溫子珩才又張了張口。
聲音雖比方才大了些,卻依舊含糊不清:“澄玉給善教抹吧,畢竟......”
後面的話,溫子珩羞于再說下去。
“畢竟是澄玉自己闖下的禍,得對善教負責。”
少女揚了揚唇,慢條斯理地接下他未說出口的話。
不知想到了什麼,溫子珩面頰一下紅了個徹底,就連細膩的下颌與脖頸都染上了绯色,呼吸也跟着不自然起來。
“那善教,自己将衣服打開吧。”
“澄玉幫您上藥。”
少女在溫子珩面前的席子上随意坐下,手中握着藥膏瓷瓶。
她神容正經語氣自然,不含半點往日的狎昵與旖情。
一副關心師長的好學生姿态,與溫子珩事先預料的截然相反。
淡淡的失落劃過青年心頭,緻使他神情有片刻的怔忡。
“溫善教......”
李澄玉輕聲呼喚,語聲帶着關切:“怎麼了,您還好嗎?”
溫子珩忽然驚醒,難言的羞窘令他的面龐瞬間灼燒起來,幾乎要沁出血意。
不該是這樣的,太逾矩、太失禮......
他想要快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然而那晚攻略系統的警告再次在耳邊響起。
青年一下将指骨捏得泛白,生生遏制住了那股沖動。
半晌後,寂靜的空氣中響起簌簌解衣聲。
李澄玉眼眸平靜地看着,看着溫子珩同那日一樣,如何顫抖着指尖、羞紅着臉、無意識地緊咬着唇瓣。
又同那日截然相反,一顆顆旋開身前緊紐着的盤扣。
毫無疑問的,溫子珩生得極白,羊脂玉般的皮膚在橙紅燭光的映照下,猶如潑了層蜜漿般,細膩且光滑。
由于主人太過羞赧,绯意如同傍晚燒紅的晚霞,自他的耳根、面龐、脖頸、鎖骨一路綿延向下沒入薄瘦的腰際。
溫子珩沒有穿抱腹。
二人對面的窗棂沒有關嚴,夜風潛入室内,窗台上兩朵殷紅含苞的朱櫻花迎風顫巍巍無聲挺立。
餘光瞧見這一幕,李澄玉無聲勾了下唇,垂眸旋開了手中的藥膏瓷瓶。
溫熱指腹在凝固的膏體上旋轉摩擦,發出黏膩細微聲響。
聽得溫子珩頭皮發麻,陡然屏住呼吸的同時也下意識地并攏起雙膝。
“可能會有些痛,不過澄玉會輕一點的。”
一模一樣的話自少女口中再次說出,聽得溫子珩精神都有些恍惚。
直到——
“呃哈......”
溫涼的藥膏陡一接觸炙熱的皮膚,即便前者融了少許主人的體溫,後者仍覺得刺激非常。
猶如冰塊落入滾燙油鍋,刺啦引起周圍皮膚一陣戰栗。
溫子珩不受控制地躬起腰身躲避,呼吸急促又紊亂,纖細的脖頸青筋迸起。
“弄疼善教了嗎?”
李澄玉見狀,連忙停手關切問道。
“沒、沒有......”
青年低喘着,就連嗓音也莫名啞了起來,垂下的眼睫梢抖個不停,眼尾緩緩溢出一抹紅潮。
哪怕他曾戴着那銀曲針兩個月,被其折磨得甚是難堪,在李澄玉幫他卸下沒幾天後,傷口便逐漸愈合了。
隻是每每睡前瞧見那兩根銀曲針,原處依舊會泛起幻癢罷了。
而如今,幻癢虛痛逐漸化作熟悉的實感。
依舊是面前人帶給他的......
“那我繼續咯,善教。”
李澄玉沖他眨眨眼,禮貌詢問。
溫子珩聞言别過頭,隻自鼻尖洩出一絲輕嗯以做回應,柔軟的唇瓣被他咬得齒痕瘢瘢,最深處甚至沁着絲絲鮮血。
緊實的胸腹處依舊因呼吸而起伏得劇烈。
李澄玉見狀,又用指腹在膏體上揩了些,慢條斯理地搓化了暖熱了,伸指過去。
過了最初風吹草動般的敏感期,溫子珩的呼吸逐漸趨于平穩。
他緩緩轉過頭,透過濕濛濛的眼睫與自己噴出的熱息,看向面前神情專注的少女。
對方正低垂着眼,一向帶笑的臉上聚精會神,嘴唇微抿着,甚至像遇到難解的題般淡皺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