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突然毫無征兆地閃了一下,蘇鹿猛地睜開眼睛,有些懵地盯着面前已經黑了的屏幕。
她愣愣地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着了。
窗外閃過一抹亮光,蘇鹿忍不住擡頭看去,又下雨了。
曼都的春天就是雨多。
這麼想着,蘇鹿伸了個懶腰,摸到被自己丢在一邊的手機準備看看時間,卻才發現手機開不了機了。
她皺了一下眉,剛剛拿手機找電影的時候不還是滿格電嗎?
蘇鹿按了兩下,眼前一閃一閃的,她這才發現,頭頂的燈一直在閃。
蘇鹿從沙發上下來,踩着拖鞋走到一邊關了燈再打開,還是閃,閃得更厲害了。
蘇鹿抿唇,将客廳裡的燈徹底關掉了,正準備摸黑上樓睡覺,突然一道閃電射了進來,她下意識擡頭,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一個人。
呼吸猛地一滞,蘇鹿後退一步,眼睛卻不受控制地一直盯着樓梯上的人。
這個房子太大了,蘇鹿一個人住,很多地方都是空着的,顯得沒什麼人氣。
可在樓梯拐角處,蘇鹿眼下正對着的地方,她挂了一幅畫,一幅畫家朋友送的畫,畫上畫的是一大片風中搖曳的向日葵。
而在那一片向日葵中,有一抹白色,是從花叢中伸出來的手。
白天的時候陽光照射過去,整幅畫都顯得生機勃勃,那隻手也好像是在攫取陽光,可是到了晚上,昏暗的空間裡,向日葵的顔色反而不太能看見了,閃電的光劃開客廳裡的黑暗是,那隻手好像伸向了站在她面前的人,試圖攥住她的心髒。
蘇鹿的心開始無節奏地亂跳了起來,她手裡緊攥着手機,整個人呈戒備狀态,盯着樓梯上的人。
她看不清那人的樣子,隻知道她穿着一襲紅色的旗袍,看不清頭也看不清腳,似乎置身于一片煙霧之中,朦胧間,那身華美的旗袍散發出了一種詭異的美感。
女人慢慢從角落裡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她一步一步,踩着樓梯走了下來。
蘇鹿的心跳如擂鼓,卻還是強裝鎮定地站定在原處。
在做夢,她一定是在做夢。
背在身後的手在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尖銳的疼痛瞬間逼得她流出了眼淚。
這麼一晃神的瞬間,女人已經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她還是看不清女人的樣子,卻能輕易聞到來自女人身上的蘭花香。
女人的手掌輕輕撫過蘇鹿的臉頰,帶着那一抹清香,幽幽地開了口,“不是跟你說不要跟别人走得太近嗎?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蘇鹿微微張了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身體僵硬得動彈不得。
又是一道閃電劈了進來,光亮照在了女人的頭上,她終于看清了女人的樣子。
陌生,完全陌生的模樣,她不認識這個人。
蘇鹿抿着唇,終于從心底生出了一絲害怕。
腳腕動了一下,她立馬轉身就要跑,可女人隻是定定地看着她,稍一擡手,蘇鹿便被一隻手扼住了脖子。
那隻手自身後摸過來束縛着蘇鹿,逼得她不得不後退兩步,靠在了女人身上。
淡雅的蘭花香輕易地将她包圍住,可緊貼着女人的後背卻感受到一股涼氣,涼飕飕的,一陣一陣侵襲入蘇鹿的身體,冷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隻扼住她脖子的手輕輕地在她皮膚上摩挲着,随後又親昵地在她耳邊說:“鹿鹿,你是不是……想讓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