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聽被迫在家裡公司上班的朋友吐槽,說一個月隻有一萬左右的工資,估計當助理也差不多吧。
這回輪到譚舟震驚了:“這麼多?”
“很多嗎?”葉知蘊不解反問。
譚舟放棄糾結,繼續說:“要不然你來跟我吧,工資多加五千。”
聽到這話,葉知蘊的手忽地停在半空中,側眸斜乜着他。
她又不真的是鄧昱柯的助理。
葉知蘊“咔嚓”一聲咬開瓜子,唇角勾起:“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
譚舟臉上閃過意外神色,實在沒想到有人會如此果斷地拒絕高額工資,頓時對她的印象更好了。
計策失敗,他毫不氣餒,轉移話題再次發出邀請:“晚上我請你吃飯吧,就昨天說的那家店。”
“我吃過了,味道确實很好。”葉知蘊語氣真誠許多。
為表感謝,她大方地将瓜子分給他一半。
鄧昱柯剛結束拍攝,轉頭就看見兩人并排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現場人太多,隔着一段距離聽不到具體内容,但根據表情判斷,應該聊得挺開心的。
他無意識皺眉。
事實也真的如此,譚舟正在講八卦。
“就前幾天聚餐,哦……當時你不在,倆人都快粘一起了。”
“不然就他那個咖位,還有狗屎一樣的演技,怎麼可能拿到男一号。”他撇着嘴,表情非常不屑。
葉知蘊問:“這麼正大光明,不怕被罵嗎?”
譚舟對此反應倒很平淡:“罵就罵呗,她們罵她們的,愛情是自己的。”
說到最後,他轉頭看了葉知蘊一眼,而她卻在目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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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昱柯今晚沒有拍攝任務,結束後直接去卸妝換衣服。
他剛坐下沒多久,門就被推開了。
葉知蘊施施然進來。
“毛毛呢?”鄧昱柯問。
化妝間的門鎖壞了還沒來得及修,他這兩天換衣服都讓毛逸明在外面守着,以防有人貿然闖進來。
“他跟我打了聲招呼說先回去跟女朋友視頻了。”
和女朋友視頻是假,不願意做電燈泡是真。
鄧昱柯了然點頭,收回視線,繼續卸妝。
葉知蘊走到他旁邊,雙手撐着化妝台邊緣,斜靠在上面。
擦到一半,鄧昱柯突然想到什麼,停下動作,仰頭看向她:“你和譚舟之前認識?”
台面上散落着不少化妝品,葉知蘊随意拿起一根眉筆看是什麼牌子,想都沒想就回道:“不認識。”
“下午看你跟他聊得很高興。”鄧昱柯說。
“昨天晚上在咖啡館拼了個桌。”葉知蘊補充道:“當時不知道他也是劇組的演員。”
鄧昱柯将目光重新移到鏡子上,聲音淡淡的:“離他遠點。”
葉知蘊把眉筆放回去,忽而彎腰湊近,眨眨眼睛,露出一個戲谑的笑容:“幹嘛?你吃醋啊?”
鄧昱柯稍稍偏頭,避開迎面噴灑過來的溫熱呼吸,聲線裡多出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他是idol出身,和我們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了?”
葉知蘊不追星,在她看來沒有任何區别。
除了譚舟私下穿着打扮有點格外紮眼之外。
鄧昱柯仔細解釋了一遍。
總的來說就是,但凡idol身邊方圓三米範圍内出現除血緣外關系親近的異性,都有可能成為被攻擊的對象。
“瘋了。”葉知蘊咂舌,然後是不理解:“罵錯人了吧?”
鄧昱柯對此不作評價。
他放下卸妝棉起身,提醒她:“我要換衣服了。”
“換呗。”葉知蘊說:“我又不是沒看過。”
說罷,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紅唇似有若無地勾起。
見她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鄧昱柯無奈轉身,背對她站着。
兩人都沒有說話,室内一時間安靜下來,衣料摩擦發出的悉悉索索聲聽起來更加明顯。
他脫掉上衣,拎起自己那件,展臂一拉,背部緊緻的肌肉線條随之顯現。
葉知蘊面帶微笑,對自己挑選的人的身材非常滿意。
哪怕背對着,鄧昱柯也能感覺到來自背後的視線,仿佛帶着溫度般,灼灼燙人。
即使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情,他仍舊覺得不好意思,正在解褲子系帶的手趕緊加快速度。
褲子褪下,還來不及換,門口又傳來動靜。
大約是神經太緊繃了,鄧昱柯有點反應過度,直接抓住葉知蘊地手腕閃身躲進窗簾後面。
同一時間,一道女聲響起:“鄧哥!”
葉知蘊正要開口,就被他捂住了嘴。
孤男寡女莫名其妙出現在角落,而且他還沒穿褲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奇怪,不如幹脆假裝不在。
這裡是個牆角,周圍堆着放雜物的箱子,屬于視野盲區,除非專門翻找,否則很難被發現。
當然,空間也很小。
他們面對面緊挨着,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吸時上下起伏的胸膛。
鄧昱柯的掌心橫在她腰後,提供支撐。
葉知蘊拍拍他,表示自己會保持安靜,讓他先放開。
鄧昱柯垂眸跟她對視,最終緩緩挪開了手。
大部分光線都被窗簾擋在外面,周遭一片昏暗,但她的眼睛卻亮得出奇,像是一往清泉,水光潋滟。
密閉環境下對視總是容易滋生欲望,葉知蘊看着看着,視線就滑到了他的嘴唇上。
肉都送到嘴邊了,豈有不吃的道理。
她右手握住攥住他胸前布料,踮起腳尖,徑直吻了上去。
唇瓣觸感柔軟,貼上來的那刻,鄧昱柯感覺有股電流傳遍了全身。
他瞬間愣在原地,渾身肌肉繃緊,瞳孔微微放大。
鄧昱柯其實拍過好多次吻戲了,但那都是在機器前面,被一群人圍觀,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至于具體哪裡不同,他說不上來。
外面,那個人沒找到人,低聲嘟囔了句:“奇怪,剛才明明看見他進來了。”
然後就走了。
關門聲不大不小。
鄧昱柯好似被這道聲音按下了指令開關,擡手扣住葉知蘊的後腦壓向自己,加深了這個吻。
葉知蘊無聲勾了勾唇。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吻,兩人都非常投入,直到化妝間的門再次被打開,這次換成一個男聲喊她的名字。
來人正是剛才被談論話題的主角——譚舟。
小小的化妝間今天莫名熱鬧。
葉知蘊踮腳站久了腿軟,幹脆用額頭抵着面前人的胸肌,把身體重量全押在他身上,呼吸急促,又有點意猶未盡。
狹窄逼仄的空間裡,兩道滾燙的身軀緊緊貼合,作為一個正常男人,鄧昱柯很難不出現生理反應。
過了一會兒,葉知蘊的肩膀突然開始顫動,雖然聽不見聲音,但鄧昱柯能感覺出她是在笑。
她改用下巴抵着他,指尖摸索着往下滑,而後輕挑起上衣邊緣,碰了碰。
那層單薄的布料隻能起到視覺上的阻擋作用,精準傳達了觸感和溫度。
鄧昱柯猝不及防悶哼了聲,既羞恥又惱怒,連忙捉住某隻作亂的手反背到身後,以眼神無聲制止。
葉知蘊也不生氣,踮腳往上,用氣音在他耳邊含笑道:“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在偷情?”
鄧昱柯猛然瞪大眼睛,震驚溢于言表。
她這張嘴怎麼什麼都敢說?
譚舟喊了幾聲沒聽到回應,轉身走了。
腳步聲消失的瞬間,鄧昱柯第一時間從空隙裡擠出去,連帶撞翻了兩個雜物箱,頭也不回地直奔自己的褲子。
由于太着急,穿的時候踩到褲腳差點被絆倒。
葉知蘊樂不可支地看着他手忙腳亂的模樣,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然後成功換來了鄧昱柯一個含有警告意味的愠怒眼神。
惱羞成怒啊。
于是她笑得更歡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