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哥聞言笑的眼角紋路都明顯了些，他熱情地答道：“當然有，丫頭你要是喜歡吃就随時跟我說！”

小黑忍不住搭腔：“是啊是啊，我師傅做飯可不要太好吃。我也得趁着這段日子讓他給我多做幾頓才是！”

話音剛落，果不其然被孫哥瞥了一眼，“哪裡都有你的事兒。”

滿滿一碗粥被遞來，上頭還有半個螃蟹身子冒出碗口，看着讓人垂涎欲滴。

孫哥眼疾手快攔住她正準備坐在小黑對面的行動，伸出腳踹了一下小黑坐着的椅子，“你，去那邊吃。吃飯狼吞虎咽地再吓着姑娘。”

小黑“哦”了一聲，端起碗就準備起身，卻被淡月攔下，她邊坐下邊安慰道，“沒關系的，小黑哥吃得這麼香，我也更有胃口些。再說孫哥咱們都認識那麼多天了，您直接叫我淡月就好。”

“還是淡月善解人意。”孫哥十分欣賞這位女子，還不忘出言提醒徒弟，“還不快謝謝人家。”

“多謝淡月姑娘的善解人意。”小黑照葫蘆畫瓢，惹得淡月輕笑出聲。

孫哥的這位徒弟性子實在有趣，樸實得一點心眼子都沒有，為她在行船路上增添了不少樂趣。

海鮮粥實在是太好吃了，淡月好奇地問道：“孫哥，這粥您究竟是怎麼做的呢？聽說海鮮的腥味特别重，都要放些姜去腥，這還是我第一次吃到沒有姜味的海鮮粥。”

“其實我也是放了的。我先把海鮮裡腥味很重的部分用姜浸泡，再隔水蒸了幾分鐘，在它還沒有全熟的情況下拿出來，再按照常規步驟放入粥裡。而且食材也有所講究，若是全都用新鮮的食材，那不放姜肯定也是不行的，所以加了些曬幹的蝦和幹貝。”孫哥談起廚藝簡直是神采飛揚。

說完之後，瞧着正吃着粥的二人，眼睛裡冒出星星的崇拜眼神，他的内心簡直不要太開心。

“想吃什麼盡管提，孫哥什麼都會！”

淡月：“嗯嗯嗯！”

小黑：“嗯嗯嗯！”

上了些歲數的男人，看見如此可愛又有活力的孩子們，仍然是喜歡的緊，就連收拾碗筷都格外有力。

淡月還有一件好奇的事情：“孫哥你是什麼時候跟着許大人的呢？”

一邊洗碗的男人答道：“有兩年了。”

她試探性地問：“兩年前，他就已經做了官嗎？”

孫哥洗碗的動作沒停，“沒有，那時候他在東京城還是個雜役。”

“那...”

他感覺到淡月的求知欲，索性停下手中動作，将手上的水擦幹，落座在另一側講起故事，“我們大人真是個奇人，那時候我還是師傅的學徒，師傅的地位高我也跟着沾光。我們出海呢，除了運朝廷的貨，自己其實也會打點私貨回去賣。每次我的私貨都是被大人買走的，一來二去就相熟了。出海的人嘛，幹了一輩子總會有些傷病的，後來我師傅病故了，我就被排擠出去，沒機會在船上待着，就自己搞了個小船捕捕魚。”

孫哥說起往事很坦然：“還記得我師傅剛去那時，我身上的錢都被那些黑心船員搶走了，一個人抱着師傅坐在港口，竟不知道該把師傅葬在哪裡。幹這行太險，而且出一趟海月餘都回不去家，遠一些的更是要走個一年半載，哪有人願意跟着我們成家，師傅就是如此。我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兒，也沒錢給他安葬。直到大人出現，他願意幫我安葬師傅，但是作為交換，他希望以後我跟着他做事。”

他說到此處，不怒反笑：“你們說我那時都活了三十好幾了，也沒個腦子，都不問問大人想做的究竟是不是殺人放火的惡事，就那麼答應了。”

淡月眨巴眼睛問道：“所以，殺人放火了嗎？”

“當然沒有，大人拜入的可是恒王門下，做的都是些正經事。”

小黑問道：“許大人可真有背景啊，連恒王都認識。”

孫哥聞言搖頭示意，“大人他無父無母更沒有背景，如今的成就都是靠自己拼出來的。他的才謀，真是沒的說。”

淡月也十分好奇：“家兄雖也是恒王部下，可他是靠真刀真槍殺出來的。而且我聽說恒王好多年都不收學生了，許大人究竟是做了什麼呢？”

見二人實在好奇，孫哥也擺出無奈的神情：“我其實也很好奇，可是我跟着大人的時候，他已經拜入恒王門下了。”

*

許是晚上吃了很香的一頓，淡月沾枕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