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點點頭,看向地面自顧自地往前走着,嘴裡念叨:
“那還是赴任得好,這樣線索就更多了。”
“隻是水中村的人也很重要,但雲姨讓我查的事情也還要繼續,可我們隻有兩個人,怎麼能做得了這麼多事?”
“況且我們的身份隐蔽,要是馬順真的來了,認出我們怎麼辦?那是不是會有危險?...”
“不行不行,得想個辦法......”
“想個辦法......”
跟在後頭的許恒笑得很是寵溺,他就那樣一小步一小步地跟着她走,眼裡的溫柔一絲都藏不住。
隻可惜,淡月始終低着頭,未曾回望過一眼。
夜幕降臨,二人垂頭喪氣地歸家,被黃義瞧在眼裡,他反而笑着道:“一無所獲吧?”
淡月耷拉着腦袋,很随意地點點頭,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跟随其後的許恒還在視線追随着她,聞聲,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我們确定了陳偶确實是生長在狸城,但他之前居住的老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去打掃過了,鄰居們都說有小十年沒見過人了。”
“對啊。”淡月喪喪地接話,“十年都沒回來诶!那這人怎麼找?我們連他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簡直是大海撈針,還是個沒有實物的針。”
“老房子的街道可是排在第十三?”黃義問道。
“嗯,你怎麼知道?”淡月歪歪頭。
黃義解釋道:“狸城不算太大,但街道卻也有五十條,照着城門方向豎下來劃分,每一條街道都是一個姓氏。隻有最末尾的五條街道,住的人姓氏才是混着的。當然,這不包括外頭這些農家院子。幫主一般尋人,也都是尋城裡頭的,不會涉及外面,自然猜得到。”
淡月眼睛一亮,連忙湊上前去,“哎呀,差點忘了黃大哥是狸城土著。那黃大哥還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黃義見狀看了眼許恒,隻見許恒輕輕聳了下肩膀,擺出無可奈何的寵溺姿态,連帶着他的眼神也溫柔了些。“我們這兒的人呢,要是離家太久,房屋就會被官府收回。此人要是像街坊說的有小十年沒回來,怕不是搬家就是出了意外。我要是你們,這幾日會先去查查房屋究竟還有多久收回,再去蹲守,若人沒事,一定會在十年間回來一次的。但能不能等到人,我就不清楚了。”
說到做到。
二人果真起個大早去拜托府衙的人查那座陳宅還有多少時日。
府衙的人還是好心,當聽說他們倆是陳偶的表哥表嫂時,特意囑咐:“你們是他家親戚是吧?那就勞煩二位轉告一聲,那處宅子還有五日時間,若是還沒有人來登記造冊,我們就回收了。”
他們在破舊的宅院前頭蹲了一下午,還是沒有人來。四周的街坊還勸說他們放棄吧,這麼久沒回來要麼是搬家了,要麼就是病死了。
淡月好奇地問道:“病死了?婆婆,為什麼這麼說?”
鄰居婆婆長歎一聲,邊歎氣邊搖頭:“他們家啊有個傳男不傳女的祖傳病,陳家老頭才三十就走了,留下孤兒寡母讨生活。不過留下的宅子能讓他們有個地方住,隻不過他家那男娃娃幾歲的時候就發了病,那時陳婆娘還敲我們街坊四鄰的門呢,隻是我們替她找了大夫,可大夫也治不了那奇怪的病。索性她就帶着娃娃走了,一走就是快十年。算下來,官府也該來收房子了吧。”
“祖傳病嗎?”淡月呢喃着。
另一位鄰居湊過來也連連惋惜:“他們家老頭沒走的時候啊,跟的那位老主顧人可好了,聽說美若天仙還有心善有錢,當時可把我老頭羨慕壞了。也是可惜了,人死了,主顧家也出了事。不過他婆娘走的時候,那主顧的下人還來送了一筆錢呢。”
“嘶——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是!是那女主顧家裡頭的人來送的。一箱子黃金啊!我的天爺,就這那婆娘還不要呢。”
“誰說不是呢...人啊,可能是越窮越有骨氣?”
淡月和許恒對看了一眼,都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那個,打擾一下,二位說的老主顧,可是狸城人?”淡月湊上前去問道。
鄰居點頭:“對啊,是以前的狸城首富嘛,現在倒是換人咯。”
許恒行禮示意,“可否煩請二位告知,那戶人家姓什麼?住在哪裡?”
“額.....”
原本聊得甚歡的兩位鄰居卻一同啞了聲。
許恒從懷裡拿出一些銀子,“若是二位能透露一二,我這有些薄禮...”
後來的那位鄰居一下子搶走許恒手裡頭的銀子,先前說話的婆婆還想攔着他不讓說,卻還是抵不過金錢的誘惑。
“這人吧,估計是找不見了。那戶人家早就搬走了,聽說留下個孤女,還被趕出了門。這事兒在我們這兒可是禁忌,今日我偷偷說了,你們莫要牽連于我啊!”
得到許恒和淡月肯定的答複後,他才繼續開口道:
“那家人的老主顧,姓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