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冷宮鬧鬼的傳聞就不胫而走,傳聞有宮女夜晚當值誤闖冷宮範圍,結果聽到女人的哭聲嘴裡還喊着我好痛。
後宮還有位後妃據說也沖撞了什麼東西,禦前失儀被秘密處理了。
具體是如何失儀就無人可知了。
地上跪着的小太監一溜煙爬起來,護住小王爺,尖着嗓子道:“什麼人!”
待庭院裡的人看清了走出來的人時,面色才紛紛緩和了些。
小孩藏在小太監的身後,指着并肩站立的一男一女,不可置信道:“女人?!你們……竟在這冷宮私會!”
謝長安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發燙:“别胡說八道!”
“小爺要告訴皇祖治你們的罪!”
小孩氣急敗壞。
“巧了”謝長安将崔時堰擋在身後,她精緻的眉眼染了些怒氣:“今天的事兒我也要告訴你爹!我要好好找你爹娘說說,你爹的老實本分你是半點沒學會,竟然忤逆長輩!”
“他才不是小爺的長輩!”小孩嚎完,反應過來之後懵了:“你……認識我父王?”
謝長安雙手叉腰,眉心緊蹙,将一副驕縱的模樣表現得淋漓盡緻。
“我不僅認識你父王,還揍過你父王!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揍你了!”
說着,她故作兇惡地撸起袖子。
小孩心裡神一樣的父王被人惡意抹黑,他氣得發抖:“你騙人!粗鄙之人……粗鄙不堪!”
謝長安舉起拳頭:“還不走?”
小太監脊背一僵:“小王、小王爺……”
“我……”
小孩本還遲疑,但看到謝長安動了,仿佛真的要來揍他。
他不信邪的怒道:“我今日帶了這麼多人,你就一個人還能翻天不成,來人!給小爺把這女人綁了!”
雖然是帶了不少人,但都是些沒什麼戰鬥力的宮人,僅有的幾個有武力值的也隻是普通的侍衛。
一群太監湧上來。
謝長安半蹲身子,長腿一掃便倒了一片,頓時一片混亂。
崔時堰淺淺擡起眼皮,不遠處的樹上隐秘地飛出幾片葉子,速度極快,肉眼難以捕捉。
衆人隻感覺脖頸一陣刺痛,輕輕一抹便摸了一手黏膩的血。
小孩見局勢不妙,趕緊道:“走走走!快走!”
一群小孩簇擁着他腳底抹油先溜了。
剩下的這些宮人一見主子跑了,也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連滾帶爬地跟了上去。
謝長安蹙着眉尖:“啊?這就走了?”
她還什麼都沒幹呢。
他們走後,謝長安轉過身,焦急道:“殿下,你沒事吧?”
她轉身時,臉上方才故作兇惡的表情尚未完全收斂。
崔時堰笑了:“我沒事。”
謝長安看他笑,更生氣了,她染上怒意的眼瞳透亮,如同水洗過的石頭。
“你還笑,殿下為何任晚輩這麼欺辱?”
崔時堰垂下眼:“我如今的模樣,也已糟糕不到哪裡了。”
“誰說的,殿下很好。”
謝長安堅定的道,她微偏着頭,神情有些嬌嗔。
崔時堰真的好奇,她對他這麼多毫無根據的了解是哪裡來的。
“你這樣跑出來,不怕麻煩?”
謝長安道:“那殿下怕嗎?”
崔時堰唇角微揚:“我怕抑或不怕,如今的處境也就這樣了,但你與我不同。”
“那我也不怕,我與殿下并無不同。”
她話中有話。
崔時堰微微挑眉:“你丈夫……待你不好?”
謝長安抿唇,表情抗拒。
“他與我并不是殿下以為的那樣,所有人都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但我不會跟一個我不愛的人蹉跎一生。”
祝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麼大的信息量?可外面不是都傳侯府小姐從小心儀相府三公子嗎?
果然謠言不可信啊!
比如這盛京第一美人……
不小心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而且,這世上會把裴家三郎比作雞狗的也隻有她了。
崔時堰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你想……和離?”
謝長安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和離。
她笑着道:“殿下怎知不是被休棄?”
“我隻是覺得,按你的性子,應當不會讓别人休棄。”
“知我者,殿下也。”
謝長安笑容明媚。
此刻,長春苑門外。
小孩咬牙切齒的瞪着眼前厚重的宮門:“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是誰!”
打又打不過。
他實在氣不過。
這時,身邊再次湊過來一個人,他說:“小王爺……咱們不妨這樣,将這門鎖起來,咱們這就去找人,屆時……哪怕他是皇子,在冷宮與女人私會,到時候根本不用您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