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他們還這麼熱情的上前套近乎,結果人家根本不記得他們,這可真是丢臉丢大發了。
這位閻将軍也是個奇葩,官場之上,套近乎本來是常有的事。
換做旁人,哪怕是不記得也不會當衆說出來讓他人難堪!
裴寂雪發出一聲笑,這笑聲讓那幾名官員頓時面紅耳赤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閻和正看向裴寂雪:“你笑什麼?”
他直覺這人笑得有些古怪,笑意中帶着些許嘲諷,讓人不舒服。
裴寂雪悠閑道:“沒什麼,隻是閻将軍貴人多忘事哪裡會記得這麼多,幾位大人無需挂懷。”
謝長安不由側眸,什麼時候裴寂雪這麼好說話了,還知道給人解圍?
但她轉念一想,如今朝堂之上都是丞相附庸,那裴寂雪的行為也說得過去了。
有人解圍,那幾位大人紛紛道:“三公子說得對,三公子說得對啊!”
閻和正擰起粗重的眉毛,目光灼灼的逼視着他。
晉帝請他回來自然有把所有情況告訴他。
閻和正大步上前,在裴寂雪面前停下,一手揪住他的衣領:“三公子?難道你姓裴?你是丞相之子?”
裴寂雪斂眉,他的視線從他拎着自己衣襟的手上輕飄飄掠過,不在意的道:“正是。”
謝長安能感覺到他身上的軍悍之氣,像一座大山一樣壓過來。
“豎子狂妄!”
裴寂雪的眸光裡隐蔽的劃過冷芒:“閻将軍何必這麼大的火氣,想必将軍一出關便是經年,還不知我嶽丈是何人吧?”
謝長安:“……”
“哦?”閻和正抓着他的領子:“難不成我知道了你嶽丈是何人就不敢動你了?”
裴寂雪笑意溫然,他的那副面具極易蠱惑人,他也向來用得純熟。
“那是自然。”
謝長安:……
這人是在仗勢欺人嗎?仗的還是她娘家的勢……
他怎麼跟忽然變了個人一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閻和正确實不知道,陛下在信中提了許多,但偏偏此事沒提到。
閻和正道:“那本将軍還真有些好奇了,你且說來聽聽。”
裴寂雪一曬:“将軍不妨猜一猜?”
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謝長安身上,他剛才看得分明,這女子與這個裴家小子分明就是一起的,兩人中途說了好幾次話。
謝長安被他看得心頭不愈,淡淡道:“将軍此舉也不怕落人話柄?”
閻和正道:“你又是誰?”
謝長安還沒回答,裴寂雪就道:“那是我夫人。”
“哦?你夫人?”
閻和正朝謝長安伸出手。
裴寂雪眸光一凜,一道黑影快如閃電地鉗住了他的手臂。
閻和正與那人立即飛快的交了幾次手,随後暗自心驚,這人好快的速度,身手詭谲,像是暗衛一類的。
許三繃着臉守在謝長安身邊。
裴寂雪道:“我的夫人可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碰的。”
謝長安将剛欲要動作的手放了下去。
“夠了吧,閻将軍。”
一人走上前來。
謝昱立馬奔上前:“菀菀,可曾受傷?”
謝長安見到他臉上的憂心,心中稍感欣慰,搖了搖頭:“二哥,我沒事。”
閻和正盯着謝廣明,臉色差到極點。
謝廣明朝他虛虛拱手:“小女不懂事,有什麼事還是與老夫說吧。”
閻和正冷笑一聲:“原來是你女兒,謝大侯爺,你家從上到下都這麼令人讨厭,竟還與裴家結了姻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謝廣明也沒什麼好臉色,明明是與自家兒子一同鎮守邊關,一南一北。
結果在這個節骨眼他回京,邊關若出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
簡直胡鬧!
裴侪在一盤看夠了戲,眼下局面對他有利。
隻要謝廣明願意為了謝長安出頭,那麼總有人會覺得謝廣明是站在了相府這邊,對他的大業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裴侪趕緊上前:“閻将軍消消氣,犬子年輕氣盛,冒犯了将軍,一會兒老臣一定以酒親自來向閻将軍賠罪!”
閻和正看到笑面虎裴侪,臉色更難看。
“不必了!相爺的酒,本将軍可受不起!”
他推開裴侪,大步走向池水中央的華麗水榭。
他絲毫不給面子的行為讓裴侪笑臉一僵,裴侪朝周圍的人無奈一笑,估計心底罵了他一百句隻會打仗的莽夫。
上一次的水榭被大火燒毀,損毀嚴重,隻剩下些斷壁殘垣。
但夜晚賞景還是要在湖中央最開闊,于是晉帝便把宴席設在了金明池的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