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泛起一絲清淡的酒香。
薄歲晴眼睫一顫,恰如久旱的人終逢甘霖,低頭埋進許嘉珞頸間。
輕輕吞咽着,淺銀眸底不受控地泛出一絲瑰麗的粉。
還想要……
更多……
被難得的,渴求已久的信息素吸引着,omega的手指難耐地收緊,緊緊攥着身前人的胳膊,在冷白皮膚上掐出幾道紅痕。
更加濃郁的信息素洶湧而出,一心想從對方身上榨取出更多醇香,好能徹底放縱地沉淪在那若有若無的酒香裡。
纖細玉指撩開眼前遮掩在頸間的黑色長發,紅潤的唇蹭過許嘉珞緊繃的下颌,逐漸往後頸而去。
每一下落在肌膚上的燙熱吐息,都換來身前人難以抑制的戰栗。
直到一滴水液砸落在薄歲晴伸出的手腕上。
薄歲晴猛然一頓,倏地松開了攥着許嘉珞胳膊的手。
許嘉珞顫抖着脊背,脫力地歪倒下去。
多年來的運動本能,讓身體在失去平衡時,會自動觸發保護機制。
第一反應卻不是伸手撐地去恢複平衡。
雙手快速擡起,先穩了一下攀在她肩頭的女人,讓人不至于跟着摔倒。
咚!
為維持平衡,另一側的膝蓋也跪在了地上。
比剛才的那下更重,尖銳的痛意瞬間浮現,許嘉珞卻一聲沒吭。
薄歲晴一愣,理智徹底回歸。
才後知後覺自己的過分。
摸索着找回抑制貼,重新按回後頸上,薄歲晴迅速直起身。
動作得太快,有些慌張。
像是代表着理智回歸之後的羞恥與後悔。
許嘉珞皺了皺眉,緩緩站起身,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
“怎麼,清醒了?”
看着許嘉珞手臂上明顯的紅痕,薄歲晴想看許嘉珞臉上的表情,卻背着光,沒法看清,“……嗯。”
許嘉珞無意識地緊了下牙根。
說嗯。
意思就是确實清醒了。
清醒了,知道她是誰了。
所以才羞恥,所以在後悔。
不知道許嘉珞的想法,薄歲晴指尖摩挲過自己手臂上殘留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眼淚的水液,閉了閉眼,“你……先出去。”
許嘉珞坐在椅子上,頓了一秒,氣得彎唇笑起來,“你再說一遍?”
“……”
繼續待在一起,薄歲晴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失去理智,還會做出什麼。
聲音因為太啞,又竭力想平穩,聽起來同往常一樣,十分生硬冷冽,“我說,你先出去。”
“你知道這是誰的休息室嗎?”
薄歲晴頓了一下,“我的。”
難道不是嗎?
髒話在心裡炸開,許嘉珞蓦地站起身。
農夫與蛇。
東郭先生和狼。
她跟薄歲晴。
但凡再心軟一次,全當她是狗。
薄歲晴看着許嘉珞起身,一言不發地單手扯下衣架上的外套,又一把撈起沙發旁桌上的包。
動作很快。
而且明顯帶着怒意。
……為什麼生氣?
因為被她貼近了,因為被她冒犯了。
如果是從前的薄歲晴,一定會這樣想。
可是不對。
因為明明不久前,許嘉珞沒有推開她。
在許嘉珞拿完東西,轉身要朝門走去的時候,薄歲晴迅速從包裡翻找出一樣東西,突然起身,伸手去拉許嘉珞的胳膊。
動作得太倉促,還來不及完全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被許嘉珞帶着往前,半邊身子直接摔在地上。
許嘉珞動作頓住,回頭看到薄歲晴的動作,“你是不是有——”
已經不用再問了。現在确實是非常有病。
沒有半點扶人起來的意思,許嘉珞垂眸,“什麼意思,薄歲晴,剛剛是誰讓我走的?”
“……”
薄歲晴仰頭看着許嘉珞。
确定她的确在生氣。
不知道原因。
指尖扣着許嘉珞的手臂,薄歲晴将手裡的東西遞出去,“幫我打一針抑制劑。”
視線緩緩掃過那管針劑,許嘉珞稍稍俯下身,跟薄歲晴對視,“你以為,我是你的傭人——”
“幫我。”
漂亮的琉璃樣的瞳孔,泛着動人的光彩,眸底淺淺漾起了水光。
截斷了許嘉珞的話。
一向優秀的演繹者,懂得如何從過往汲取可以獲勝的經驗。
薄歲晴仰着頭,脖頸如高傲的白天鵝般纖細美麗,聲音卻似低位者虔誠的祈禱,
“許嘉珞,求你。”
“……”
啪。
衣服和包落在地上。
将人扶起來半扔回沙發,許嘉珞蹙眉拿走了抑制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