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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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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說說,你是什麼人?”

蒼耳子迅速埋下頭,一言不發。伊換着問道:

“你那兩個同伴是什麼人?那青——”

伊頓了一下,道,“那青衣男子,果真是殺鄧伯的刺客?”

蒼耳子搖頭。“不是。”

“你怎知道他不是?若真不是,那為何要抓他?”

蒼耳子瞅一眼伊,道:“不是同伴。”他默了一會兒,補充道:“我不認識他們。”

“不認識?我分明見着他倆拿了錢給你賭,險些困在賭局上。若不認識,怎做到這等分上?”

蒼耳子隻是不言。伊恨着他這态度,弄不清這人的來路,任他就這麼坐在車上,也是無可奈何。而這時後面的馬車趕上來:

“伊——前面往哪兒去?”

宣迎着風大喊。伊看到她們,心中安定下來。

“去應國?”

應國是梁國東南邊上一小國,與鄧國接壤。宣還未應,便有人道:“不去應國。”

伊看着蒼耳子起身,望向西邊。伊道:“你若不去,請下車自便。”

蒼耳子回首,并未有愠色,腳尖點了點地,示意道:“應國是齊氏母國,現梁國内鬥,也不安穩。你們是要去哪兒?”

伊道:“去昆吾。”

蒼耳子看着天,指着南面道:“往這邊去。”

伊道:“再往南行,便是大幽。”

蒼耳子看着南方,剛想開口,卻突然俯身撲地,伊一驚,隻見一道白光咻地從身上方劃過,接着他一個翻身躍起,雙手按腰。伊未及反應,隻聽到哐當一聲,蒼耳子跪在地上。

“把東西拿出來!”

馬背上颠簸着之前那個身形萎縮的男子。他本是惡狠狠的語氣,卻因嗓音尖利,聲音蹦出來如一隻公雞啼叫。蒼耳子橫刀攔住,一個攪刀,那萎縮男子不得不先策馬後退,又一個猛沖上來,舉刀下劈,蒼耳子架刀前推,那萎縮男子又拽着缰繩往旁側躲開。

伊蹲在地上,看着蒼耳子緊貼着車身,右手握着一把白晃晃的劍。那萎縮男子躲開後,竟不見再上來,伊以為是甩開了,正欲起身,卻聽見蒼耳子大喊:

“蹲下!”

一道涼風從伊頭上掠過,接着是一聲哐當,震得伊頭頂微微發顫。她坐在地上,轉身一看,那男子竟棄了馬,從車身右側跳上來。他瞪着兩隻小眼睛,怒罵着:

“這小娘們,礙事!”

蒼耳子抽刀下劈,那男子回避,險些摔下去。車中狹小,兩人僵持着,皆施展不開,且蒼耳子不時拿眼看伊,每一動都艱難。

景夫則驚慌大呼:“怎麼了——怎麼了——”

那男子看向景夫,抽刀前跳,直刺一劍,景夫口中亂嚷着,忙側身躲閃,馬兒受驚,忽亂了腳步。這時又奔來一馬,有人高聲道:

“把他弄下來!勿在車上鬥!”

蒼耳子挑劍,那男人放開景夫,轉身接劍,猛力推開,趁着蒼耳子站穩的間隙,一把抱住伊,翻身摔下車去。

“女公子——”

景夫提心吊膽回頭觀望,見伊掉下去了,忙牽馬停車。喊聲未落,見得蒼耳子飛跳出去,落在車後。那男子将刀架在伊頸前,狠狠道:“東西交出來!”

伊頸間一刺痛,未等她開口,隻見劍光一閃,蒼耳子已站在伊的面前,他的目光仍是淡淡的聚不起來。伊隻覺抱着的手松下,愣愣時,蒼耳子已将她拉過來。那男子已仰倒在地,身上不見傷和血迹,隻見呼哧呼哧喉頭上下滑動,掙着起來,欲去抓劍,卻突然癱下,再不動了。

馬背上的男子沖過來,震怒大喝:“找死!”

蒼耳子将伊推向一旁,下腰躲刀,挑劍砍折馬腿,那馬痛嘶不絕,跪撲在地。那男子在馬倒下之前跳下,大叱:“拿命來!”

那男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如猛獸一般嘯着撲來。蒼耳子卻毫不露怯,側身躲刀,一個魚躍,那男子也是兇猛,刀如雨點般落下,從蒼耳子頭上滑過,發冠倏地散開。那大刀舉在半空,蒼耳子轉劍以劍柄朝上,撞擊男子手腕,大刀脫手,男子驚色去抓,蒼耳子一把拿住他的右手,幾道劍光閃過,那男子轟然倒地。

伊愣愣看着。蒼耳子盯了一會兒地上兩人,看無動靜後,默然轉身。伊見他長發披散,衣衫撕爛,剛走了兩步,腰間滾出來幾個白嫩嫩的東西。那東西滾到伊腳邊。伊一愣。

“白團?”

蒼耳子走到伊身邊,脫下外衣。伊見他身上竟吊着兩圈白團。蒼耳子将白團解下,扔掉大半,又脫了幾層衣服,隻留了裡衣。他臃腫的身形一下子削下去。伊吃驚望着他:

“你?”

那蒼耳子收劍入鞘,攏了攏頭發。伊啞了言。

“我道為何這般清秀,竟想不到是個女子!”

旁邊馬車馳過來。“伊!”

伊回頭看着宣跳下來。“那兩個,是什麼人?”

“那男子叫着什麼‘交出東西’,不知是拿了他什麼東西——”

伊一說完,猛地驚起,忙去摸身,上下胡亂摸了一番,腦中登時汗涔涔。她猛擡頭,對宣道:

“我要回去一番!”

宣抓住她:“回哪兒?”

伊腦中閃過一片烏壓壓的屍體:

“回六舍!”

她說着跳上馬車,景夫忙叫着:“女公子,那個人——”

“回頭!去六舍!”

景夫露出駭然的神色,眼見着那蒼耳子也跳上車。伊道:“我要回六館,你去旁的車吧。”

蒼耳子卻道:“我也去。”

“你去作甚?”

蒼耳子道:“找人。”

伊無心問下去,心中慌慌,叫景夫掉轉車。景夫猶豫着:“真要去?那兒還亂着呢,隻怕好進不好出!”

“你去不去?我叫别人!”

宣憂道:“你真要去——”

“必去!”

“那,我們在何處等你?”

“去應國,往鹿縣,等七日,七日不至,你們便先行。”

時夕陽西沉,再不到一個時辰便會入夜。幾點灰鴉怪叫着,遁入林中。伊心中上下竄跳,惴惴不安。她幾番欲起身,卻被蒼耳子拉下。

“坐下。”

伊心煩意亂,哪兒聽得進去。蒼耳子又道:“避着點,他們還會來。”

“誰?”

“不止那兩人。”

這邊剛說完,那邊山坡上隐隐露出一片黑影。蒼耳子踩着車闆,跳前去扯景夫手中的缰繩,景夫一驚,蒼耳子厲聲道:“往那邊!”

景夫拽着缰繩掉轉車身,沿着河岸奔去。伊隻聽見嗖嗖的風聲與嘩嘩的水流聲,欲起身回望,卻被蒼耳子一把攔住:“别看!”

車身哐當搖晃,馬蹄聲如鼓點密集。片刻之後,蒼耳子回望,又轉頭對景夫道:“沿着河一直走。”

伊也回望,那黑影幾乎已看不見,細細一條線,這才松了口氣。她道:“這卻是些什麼人,好大的陣仗!”

蒼耳子道:“鄧國的侍衛。”

“他們——往南去幹甚?”

“他們要抓那刺客。”

“刺客?”

她忽轉頭打量蒼耳子,道:“那青——衣男子,真是殺鄧伯的刺客?”

蒼耳子沒有回答。

四周原野蒼蒼,山巒層層,既無耕田,也無炊煙,竟似一片荒原,渺渺莽莽。隻有一條不知名的水滔滔向前,與馬蹄車輪一同随行。這她心下隻覺古怪凄涼,如此遼闊之地,怎死寂一片,連野物也不見幾隻?茫茫天地之間,竟好像隻剩下三人一馬而已。

蒼耳子也起身,探望了許久,也未吐隻言。日頭落了半個,伊覺得身上冷起來,再看蒼耳子,頂着風,衣領翻卷,卻似未感到冷。

“怎連隻活物也沒有?”

似要駁倒伊這番念頭,她剛這麼想着,頭頂就響起一陣撲翅聲,一團黑影如流星般墜到前面的小土堆上——不,不是土堆,待走近了,伊才看見那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壘起來的,是一顆一顆土色的頭顱骷髅。

“停下——”

伊喝住馬車,停在那頭骨堆前。她跳下車,一步步走到頭骨堆前。落着的幾隻烏鴉看見她走來,也不躲,呆呆站着。頂上一隻烏鴉啄着眼窩處的空洞,發出叮叮的聲音。

蒼耳子走到她身邊。景夫大喊着:“怎麼不走了?”

伊伸手去摸面前一顆頭顱。這顆頭顱頂上削去了一大塊,想來最後是被砍中腦袋,即刻便死去的,不知算是幸還是不幸。這些頭骨風吹日曬,裂縫縱橫,地上還散着許多碎片。他們不知在這兒睡了多久,卻沒有個人來将他們入土為安,如此被遺忘在河岸,唯有水聲滔滔。

“這又是哪一場戰事?”

蒼耳子扶着頭骨堆。

“如此暴屍野外,無人祭祀,不知要為孤鬼惶惶幾世方可往冥間。”

景夫道:“若遇到個死人就去祭,哪兒祭得過來呢!我當年打仗的時候,不也是死了好多人,誰還記得呢!”他說着又嘟哝道:“這路也不知道往哪兒走,我們今兒怕是趕不到城裡了。”

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伊擡頭,隻見那邊坡上下來重重黑影。一個個披盔戴甲的武士沖來,将馬車團團圍住。那馬背上的人皆褐膚鬈發,高額寬面,金目炯炯。

“是——赤胫!”

站在最前面的赤胫身挂無數黃金鎖鍊,稍一轉身,那些鎖鍊便叮叮作響。他慢慢轉到伊面前,見旁邊蒼耳子将手按在劍鞘上,接連退了幾步,又拔出大刀,大喝道:

“紐刺次扛!”

伊忙用安康雅言回應,但那人面露惑色,又道:“速般可達達亞!”

伊也不解其意,不知如何回話,雙方語言不通,隻僵持着,那外層的武士慢慢靠近來。那赤胫一擡手舉刀,這邊利劍出鞘,而這時那山坡上卻傳來一聲大喝:

“康那多!”

一道身影如旋風襲下坡。待近了,馬首高昂,放緩速度,闊步走來。一衆武士分作兩列,讓出一條道,垂首示敬。那人走到馬車前,隻見她棕發淩卷,面似将滿之月,目如輝夜金星。虎皮大褂冉冉生風,青金大刀淩淩反光,雖不怒不憤,卻自露着一股冷鐵般的威嚴。

“爾等何人?”

未等伊回答,她看見了蒼耳子提劍在後,架起大刀,金剛怒目,厲聲道:“辸乃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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