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勝看着韓霜,眼神竟然有一絲悲憫,他感歎道:“還是新人好啊,真懷念我還是新人的時候啊,那時候大家待人真誠,彼此都沒什麼算計。”
接着話鋒一轉,表情也逐漸陰狠:“你知道什麼,不滿足那個男鬼,他遲早要找上我。我不算計别人,别人也會算計我,我隻是為了活着,我有什麼錯。”
祝黎覺得面前站的已經不能稱得上是人了,隻是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鬼。
人心堪比厲鬼,也可殺人無形。
他感覺心裡陣陣發寒。
原來在這裡,最該堤防的是隊友的突然背刺,最恐怖的是慢慢被剃掉的人性,最可悲的是逐漸被副本同化卻絲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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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韓霜還要說話,被周沫沫拽了一下。
孔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接着說道:“他的眼睛,不是被人扯掉的。”
“而是自己,挖、掉、的啊。”
他的語調陰森森的,代入感極強,大家好像被直接拉到了昨晚的案發現場。
祝黎好像看到了,那個新人跑了一整天,終于能睡個覺,正睡着,突然被一道聲音吵醒,說他好冷,好冷。
他困急了,不想理會,那個聲音卻一直在催,他沒細想就下去關窗了,剛一下床就和男鬼打了個照面。
男鬼問他:“你看到我了?你看到了什麼?”
新人也想:是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什麼呢,我究竟看到了什麼呢
男鬼像幹過傳銷的,哄騙道:“你看到了什麼,好孩子,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新人喃喃道:“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他的身體想跑,眼睛卻不受控制的一直注視着男鬼那張不成人形的臉。
男鬼還在問,新人表情驚恐,滿是害怕,臉側淌下兩道濕痕,嘴裡仍然念叨着沒看見,雙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附上了眼眶,将自己的眼睛一點一點摳了出來。
将眼珠完整摳離出眼眶的那一刻,新人發出了一道心滿意足的聲音:“啊,這樣就不用看見了。”
孔勝接着說他原以為到這就結束了,沒成想新人的眼睛沒了之後,男鬼仍然沒走,他像是解除了什麼禁制。
那個新人正為自己失去眼睛而痛苦,他雖然看不見,但驚恐地察覺到,男鬼已經走到了他面前,貼的很近。他心裡吓得抓狂,嘴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覺得背後有雙手,沿着他的脊骨,慢慢地、一點點攀附上來,将他擁在了懷裡,随着男鬼的動作,他自心底升起一抹毛骨悚然的懼意,飛速擴散,很快就充斥全身。
新人動彈不得,忽然想到孔勝,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語氣急切地喊道:“孔勝!孔勝!!救我!!!”
“隻要你救我,讓我做什麼都行,救我啊!!!救我,救救我!!!!!”
沒人理他,隻有男鬼貼着他耳朵,語氣嘲諷:“他想,讓你替他死啊。”
“你以為是誰開的窗,是誰,留了這麼個空子讓我鑽。”
“可真是,天真又愚蠢。”
新人聽到這,絕望的垂下手,不再掙紮。
他隻感覺身後的手稍稍用力,撕裂開他的後背。
看着露出的香甜髒器,男鬼迫不及待,十分快速的都吃抹幹淨,然後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謝了。”
孔勝閉着眼睛,一點都不高興,沒有半分被感謝的喜悅,他隻想盼着男鬼快點走,他被迫聽着男鬼啃食的聲音,隻覺得自己半點都受不了了,馬上就快要瘋掉。
新人已經斷氣斷的徹底,男鬼…卻好像還沒吃飽,在那不知道又啃上了什麼,啃了老半天才走。
孔勝戰戰兢兢了一整晚,等到天亮才看見男鬼啃了半個晚上的盛狀。
許是被迫回憶的緣故,祝黎覺得孔勝的表情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子陰狠勁兒,精神也有點不太正常,像是被刺激的,心裡不由得對孔勝多了幾分防備。
孔勝說完抹了一把臉,轉頭對着高馬尾:“行了嗎?可以了嗎?滿意了嗎?”
面對孔勝的三連問,高馬尾沒吭聲,回都不想回他。
不止高馬尾,在場的人都不想理他,唯一可能想搭理孔勝的,應該就是地上死着的那位了。
祝黎回想孔勝的話,突然明白,原來直視男鬼隻是邁向死亡的第一步,在挖出眼睛的那一刻,男鬼的限制也就沒有了,所以他接下來就可以動手殺人。
綠格子說要交換一下手頭的信息,大家一緻同意。
孔勝心裡也明白,這破罐子摔得他在這些人裡已經沒了信譽值,為了攬功,他搶着說了小情侶的死因和經過,就見那個叫韓霜的女生被雙重刺激,直接暈了過去,周沫沫扶着韓霜對綠格子說道:“炎哥,我先陪她在宿舍待會吧。”綠格子點頭。
看着周沫沫和韓霜回到寝室,高馬尾收回眼神,木着臉:“先别待在這了。”幾個人陸陸續續地出門,朝外宿舍樓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