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過後,大家又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祝黎感覺不到餓,所以就沒再去食堂,他也不太想看見那個油桶。
沒過多久,有個護士來敲門,說是護士長通知他們所有人要更換病房。
祝黎就跟着護士來到了二樓,護士打開門,他和幾個人對上了視線。
18号周意、1号錢萊、還有3号王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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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黎指了指周意,對着護士道:“你們這裡還實行男女混住呢?”
護士也有點意外,她看了看名單,語氣不确定:“這、名單上是這麼分的啊。”
祝黎道:“誰分的啊?”
“護士長。”
“……”祝黎哦了一聲,不吭聲了。
護士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說了句:“那個,護士長可能晚上會來查房,她最近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心情不好,你們可千萬别把她惹生氣了。”
祝黎點點頭。
他不光知道護士長心情不好,還知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一想到那天晚上做媒成功他就有些想笑。
護士奇怪的掃了他兩眼,祝黎輕咳兩聲,連忙恢複正常。
這病房比之前的那個條件好了太多,衛生間居然是正經的熱水器,祝黎有點受寵若驚,居然給他們這麼好的房間住,怕不是憋着什麼壞呢吧。
病房裡給配了個鐘表,甚至還挂着個小電視,好不好使另說,起碼看上去好看。
床也不再是鐵的,躺在上面不會一翻身一晃了,祝黎總算能睡個好覺。
但好像也不太能睡,他剛蓋上被子,找了個舒舒服服的姿勢,就有人咣咣拍門。
祝黎打開門,是護士長。
護士長應該是沒認出來他是那個媒婆,要不然不能這麼平靜。
護士長勉強壓着脾氣,道:“讓開。”
祝黎乖乖的讓到一旁,護士長走進去看了一圈,在記錄本上勾畫了幾下,道:“一會兒護士會來給你們打針。”
祝黎試探道:“打什麼針啊?”
護士長不耐煩道:“問問問,說了你就懂了?”
她沒好氣道:“給你們進手術室之前補充營養的。”
周意語調偏高:“什麼手術?!!”
護士長:“你們怎麼這麼多問題。”祝黎看她有發火的征兆,連忙扒拉了一下周意。
護士長本來就憋着氣,有股火發不出來,正想找個地方撒氣,偏偏這幾個人還沒有一個能殺的,這麼一來她心裡更不爽了。
她查完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走到前台叮囑了小護士幾句。
小護士面上露出一點遲疑,道:“護士長,這能行嗎?”
護士長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東西,飛快的塞到小護士手裡:“怕什麼,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她暗暗想着,這裡的患者從被送進來那一刻就注定要受療養院擺布,由他們決定生死,治不治得好都是他們一句話的事。
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被送進來…護士長正想着,突然被人打斷,是祝黎,他露出腦袋,眨了眨眼睛,晃手道:“護士長,王岸說他肚子疼。”
護士長給了小護士一個眼神,小護士隻好把東西收起來,推着小車進去了。
小推車上堆滿了瓶瓶罐罐,底部的托盤裡也放着滿滿當當的袋裝藥,推車上的架子還擺了四個玻璃杯。
“是哪位肚子疼?”
王岸正捂着肚子在床上疼的直打滾,小護士又問了一遍:“哪位肚子疼?”
錢萊微垂着頭,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推車上的藥,祝黎聽見小護士又問了一遍,以為她是沒看見,就往旁邊床上指了指。
小護士随手從推車的盤子上拽了袋藥出來,就水沖了沖就掐着王岸的嘴灌了下去。
沒過兩分鐘,王岸的臉色就恢複正常了,祝黎啧啧稱奇。
不得不說,這個界裡的藥都是神藥,一劑下去,不管你是器官疼痛還是骨頭斷裂,都能藥到病除,隻有你得不了的病,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就是不知道這藥的副作用是什麼了。
小護士喂完藥之後就開始兌藥,她手腳很麻利,很快就兌好了,把藥袋往架子上挂。
四個人手上都帶着一個手術的小紙環,齊刷刷的躺在床上挂着吊水,小護士自覺任務完成,神色都輕松不少。
她拿起小推車上的那個裝着透明液體的玻璃杯,道:“這是我們院新研發的口服式麻藥,見效很快,效果非常好,還沒有任何副作用。”
說着就遞給了他們,祝黎接過來後低頭嗅了嗅,沒聞見什麼奇怪的味道。
小護士還杵在那,眼也不眨,祝黎見其他幾個人都喝完了,也仰頭喝了下去。
小護士見他們喝完玻璃杯裡的東西,也沒留下來盯着他們,沒過一會兒,病房裡就安靜了下來。
祝黎明白,是麻藥起了效果,其他的叙事者應該都被藥麻過去了。
隻是,他怎麼還醒着?
祝黎躺在床上裝死,就聽見病房的門被人打開,有人推着他們去了一個地方。
一道聲音在他頭頂響起,聽着是那個鐘醫生,語氣不像正常人,對于接下來要做手術這件事頗為興奮:“讓我來看看,先選哪一個做好呢?”
然後就沒了聲音,祝黎心都揪起來了,就聽見他道:“2号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