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十分倒黴的情況,但祝黎卻沒什麼反應,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反倒平靜了下來。
“那就旁邊的3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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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黎險些被驚的睜開眼睛,他心想這是什麼選法,不過不用第一個做手術,倒也挺好。
鐘醫生帶着助手把王岸推走,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祝黎悄咪咪的微睜開眼睛,他們應該還在手術室旁邊的等候區,等候區有一塊透明玻璃,能直接看見手術室裡的情景。
鐘醫生手裡的小刀十分鋒利,手起刀落就能劃開肚皮,也能削骨如泥。
祝黎看不懂這種手術,但單從手術的過程、七零八落的肉塊和躺了滿地的鮮血來看,王岸活着的幾率幾乎可以為零。
何況他周圍并沒有任何補充血液的裝置,祝黎眼看着他逐漸沒了呼吸,心電圖也變成了一根平直的線。
鐘醫生動作反倒越來越快,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幾乎是血塊滿屋飛,玻璃窗上也都是血痕,猩紅一片。
沒過多久,王岸就沒了人形,祝黎已經打算好跑路。所以趁鐘醫生沒回來之前就先打開門溜了出去。
他跑的快,自然沒看見在他出門的那一刻,錢萊悄然睜開了眼睛。
*
護士長打開門,看見空着的病床,沒有一個上面有人,她偏頭看了一眼手術室裡的場景,心想果然不出她所料,沒喝麻藥的那兩個一看見自己身處等候區,而且手術室裡面的同伴還被開腹抽筋,肯定會吓得馬上逃跑,這不就觸犯禁忌條件了?
她數了數,不對,怎麼沒了三個?
不妨事,四個病床上的人丢了仨,她高興壞了,自己終于能飽餐一頓,于是腳步輕快的走出手術室。
祝黎出門的時候沒碰到護士長,于是往教堂那趕。
教堂在一樓,木質樓梯不能踩,他把着扶手蹬旁邊的牆,幾乎是飛下來的。
他風風火火的沖過去,快到教堂門口的時候腳底猛的一刹,轉進了旁邊的拐角裡。
教堂門口站着的正是護士長,看來她也知道教堂有點說法,他們肯定會來這,所以幹脆直接在這等着。
祝黎正趴在牆角,肩上突然被人一拍,差點叫出聲來。
“!!!!!!!”
他轉過頭一看,是錢萊。
錢萊剛要開口,祝黎快速的捂住他的嘴,将他拖進了旁邊的空病房裡。
錢萊也沒掙紮,語氣還帶着笑:“看來這藥确實管用。”
祝黎早就猜測到藥被換了,隻不過沒想到是叙事者換的,聽到錢萊的話猛地一擡頭,震驚道:“是你換了藥?”
錢萊點頭,很幹脆地承認了:“對。”
錢萊是趁着小護士重複問第二遍誰肚子疼的時候察覺到了不對,他看見小護士從袖口裡抖了抖,往兩個杯子裡各自滴了一滴不明液體。
他不知道液體是幹什麼用的,所以就順手調換了一下位置,給自己和另一個幸運兒各自換了一杯加了料的。
祝黎十分不解:“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錢萊理直氣壯道:“目的?覺得好玩就做了,要什麼目的。”
祝黎語氣有點艱澀:“可是,你把自己的藥也換了,萬一這藥裡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自己豈不是也要中招?”
錢萊聳了聳肩:“有什麼問題麼。”
“……”祝黎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這人怕不是個瘋子,絲毫不考慮後果,關鍵是連自己也下得去手。
倆人聽見門口又傳來腳步聲,他們同時屏住呼吸,悄悄的把身體貼在門的兩邊。
腳步聲有點急促,祝黎擡頭從小窗一看,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周意路過門口,看見他倆也很意外,她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祝黎一把抓住她,将她薅進來,小聲道:“說來話長,總之我們喝的假麻藥。”說完他反應過來,錢萊隻換了兩杯,那周意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
周意道:“哦,我是抗麻藥體質。”所以,在錢萊走後沒過多久,她也醒了過來。
“…………”
好正常的理由,祝黎神色有些複雜,就聽見錢萊道:“反正護士長堵在那也進不去,我知道一個地方很好玩,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祝黎對他口中這個好玩持懷疑态度,不過暫時也沒别的去處,總躲在這也不是個辦法,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周意想了想也決定跟着一起去。
三個人偷偷摸摸的從病房裡出來,又偷偷摸摸的走到了樓梯那。
錢萊道:“别告訴我你要走這個?”
祝黎回道:“那我飛上去?”下來容易上去可難,祝黎又不能真飛上去,道:“你看我長翅膀了嗎?”說着還晃了晃肩。
錢萊拽着他倆來到了一處病房,推開門,裡面居然有一個樓梯,而且是水泥做的,這就意味着他們在上面跳舞都不會有太大的動靜。
祝黎這些天去的地方有限,而且這療養院樓層也多,他也真的沒想到療養院會把樓梯藏在病房裡。
不,是專門搞了個病房來掩蓋這個樓梯。
祝黎跟着錢萊上了二樓,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處,視線突然開闊起來。
眼前的場景極為壯觀,一個巨大的坑出現在祝黎眼前。
裡面是密密麻麻的屍體,被人随意的扔在這裡,坑裡有些液體,散發着濃郁的福爾馬林味道。
這坑是一個巨大的福爾馬林泡屍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