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鑽戒?
那隻手上好像戴了一個綠色的鑽戒,将小男孩兒推出來後便很快的縮回了陰影裡。
小男孩兒看着不大,也就十歲左右,體型很瘦小,周意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錢萊用力往後一推。
她剛想發問,就見他伸出手指抵在唇前,搖了搖頭。
她會意的點點頭。
底下的護士長掃視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異常,才帶着男孩兒離開。
又過了幾分鐘後,周意小聲問道:“所以,這是新來的患者?”
錢萊點點頭。
“這也太小了吧。”
周意感歎完,又接了一句:“所以,為什麼要偷偷的,像做賊一樣?”
沒等錢萊回答,病床上的髒辮兒先開了口:“我說,二位,這還有人呢。”
“能不能給我放出來再說。”
一宿過去,髒辮兒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他絲毫不記得自己不光當了小弟,晚上還被人暴揍過。
髒辮兒不愧是道上混的,能屈能伸,被綁了這麼久也沒急着生氣。
他抻了下胳膊,“所以為啥綁我?”
“總不能是半夜餓了要吃你們吧。”說完還哈哈笑了幾聲。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這二人沒一個反駁他的,都默默的看着他。
髒辮兒有點不敢相信:“還真是啊。”
周意點頭,和他說了一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髒辮兒聽着都有點渾身發毛,更别提周意一個小姑娘了,他拍了拍她的背,道完歉之後又說:“既然這樣,那晚上就給我綁起來得了。”反正恢複的夠快,沒啥痛感。
仨人達成共識,一起去了食堂,髒辮兒簡單吃了兩口後就先走了,隻剩下周意和錢萊。
周意探頭掃量了一圈,發現了那個小男孩兒。
她端着飯盤湊過去,道:“你好,能拼個桌嗎?”
小男孩兒看了看周圍空着的座椅,沉默了幾秒。
周意一看他沒直接拒絕,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小男孩兒捏緊了筷子,已經做好了被問的準備,這一上午他被好多人問為什麼這麼小就被送進來。
沒成想周意真的就是簡單的吃飯,一句話都沒和他說,吃完飯就走了。
他盯着周意的背影幾秒,低下頭默默的往嘴裡塞飯。
周意回到病房,隻有錢萊在,髒辮兒不知道去了哪兒還沒回來。
“19号,他頂替的是之前那個叙事者的編号。”
周意吐出一大段話:“這小男孩兒應該是某個家族裡不被重視的小輩。”
“瘦瘦小小,一看就不是被精心養着的,但是那股子勁兒是很難藏住的。”
這小男孩兒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心眼兒可一點都不少,估計是憋着呢,在等某一個時機。
周意看着他,有點像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她知道錢萊昨晚幫了她,所以将自己看到的信息分享給他。
至于錢萊…倒還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幫她,反正幫就幫了。
周意自覺還完人情,錢萊也得到了信息,二人各自出了病房。
據她的猜測,搬病房的應該不止他們幾個,于是她問了護士,得知小男孩兒也在這層,和他們隔了三個病房。
小男孩兒正在水房裡接水,被幾個病人堵在裡面。
“你怎麼這麼小就被送進來了。”
“别不是什麼天生的神經病吧。”
小男孩兒仿佛沒聽見哄笑聲一樣,站在那不做聲。
周意目睹全程,才“恰好”路過,把小男孩兒帶了出來。
她揚起一抹微笑,道:“别理他們,姐姐陪你去玩吧。”
小男孩兒沒回答,沒同意也沒拒絕,周意就拽着他走了。
她掏出幾顆石子,準備給這個鬼地方再添點亂。
在髒亂的水泥地上找到了一塊還算幹淨的地方後,她就沒什麼功德心的蹲在地上畫起了格子。
小男孩兒陪她玩了幾局井字棋,開口說了來到這裡的第一句話:“别裝了,你想問什麼?”
周意笑容一滞,扯了扯嘴角,這小鬼還真挺像她小時候,一樣的難搞。
她把手裡的石子随意的扔在旁邊,杵着下巴,道:“那天送你來的,是你什麼人?”
小男孩兒沒回答,反倒問了一句:“你不怕我告訴那個護士你看見了?”
周意撇嘴,雙手往後一撐,一副流氓無賴樣,“告吧,你去告吧。”
小男孩兒盯着她好幾秒,“我祖母。”
“你奶奶?”
小男孩兒一直平靜的表情隐隐有崩裂的迹象,周意連忙解釋道:“啊不是,不是,我就是感慨一下。”沒有罵人的意思。
“所以你為什麼被送進來?”
小男孩兒抿了抿嘴,竟是直接起身跑了。
周意聳了下肩,也沒在意,無非是牽扯到了什麼豪門秘辛。
小男孩兒這應該是暫時問不出來什麼了,她隻能從療養院下手。
這療養院絕對不止是治療這麼簡單,一定還隐藏着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