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顯然戳中了幾個叙述者的心,這些天下來死的也不少,剛進來的時候差不多有二十個人,如今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已經快要到個位數了。
吳鑫咬咬牙:“幹。”
“幹不了。”吳鑫見到女鬼之後,冷汗都吓出來了。
他對上女鬼冷冰冰的眼神,轉頭看祝黎:“幹什麼?”
“其實就三步,把姚主任和助手騙出去,搞壞監控,偷走實驗體。”
吳鑫音量都拔高了不少:“你管這叫就三步?”邁向地獄的三步吧。
祝黎自知理虧,撓了撓頭道:“其實也還好,分配到每個人身上也就一步。”
“怎麼說?”
“錢萊去吸引火力,有兩個人去弄監控,其餘的全都去運實驗體。”聽着簡單,但槽點太多,吳鑫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錢萊指了指自己,“拿我當苦力呢?”
苦力一号歎了口氣,溜達到實驗室門口,十分自然的跟姚主任打了個招呼:“嗨。”
姚主任正忙的焦頭爛額,頭都沒擡。
錢萊扒着門框,往前探了探身子,“需要我幫忙嗎?”
姚主任擡起頭吐出倆字:“不用。”就又快速的把頭低下了。
錢萊哦了一聲。
姚主任猛地擡頭,不對!
眼前早已經沒了錢萊的蹤影,她對助手道:“看好實驗體。”說着就追了出去。
錢萊越溜越快,身後的手比他的速度更快,眨眼間就要追上他。
助手一直在實驗室裡盯着,他們時間有限,錢萊也撐不了太久。
祝黎喬裝一番,大張旗鼓的晃悠到了小助手面前,進實驗室如同回家,左拿一個右拿一個,看了看再放回去,一副領導視察的架勢,給小助手都看醉了。
“愣着幹嘛,還不追?”
“可是,姚主任…”
“你沒看見他偷拿了兩瓶倉藍,真發生什麼,咱也有借口,何況還有監控在呢。”他們倆忙着說話,但凡有一個人擡頭,也能看見監控的紅光早就不再閃爍了。
周意和吳鑫嘀咕了一句:“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
吳鑫也覺得順利的有點過了頭,一路上就碰見了一個小護士,如今正被關在某個病房裡。
除此之外,就連監控室裡都沒遇到什麼厲害的界物,交手過程中順手就把電源給切了。
倆助手還在糾結,其中一個有點猶豫:“要不你自己去吧,我留在這看着。”
另一個甩了甩袖子,“那到時候姚主任問你怎麼沒去,我可不幫你解釋。”
“哎哎哎,我跟你一起。”
祝黎也沒想到騙了倆出來,原本他們還留了個叙事者去将另一個也騙出來,這下省了不少事。
錢萊在療養院的各個樓層奔跑,身影竄來竄去,随處可見。
姚主任的手也在各個樓層繞來繞去,跟的很緊。
在又一次的七拐八拐之後,錢萊一頭朝樓梯紮了下去,姚主任的手也随着跟了下去,沒一會兒,姚主任的手就扭成了帶死結的麻花。
實驗體一個接一個被運出去,女鬼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祝黎突然意識到,姚主任在請君入甕。
她怕是早有此想法,幹脆将計就計,配合他們一起。隻是祝黎有點想不通,放着成型的實驗體不做,為什麼還要重新費時費力的培養新的。
看來,這個實驗應該是出現了什麼問題,才導緻她不得不這麼做。
實驗體消失,但實驗不能終止,姚主任順理成章的從患者裡抽上來不少人,實驗室裡大換血,祝黎粗略一看,剛剛好,左鄰右床全是熟悉的人。
他、錢萊、周意、吳鑫還有其餘幾個叙事者,全都整整齊齊的被綁在這裡。
這要是玩脫了,可就是全滅了。
但換個角度來看的話,叙事者都在,他們也可以抱團行動了,這個界和上個界不太一樣,上個界祝黎幾乎全城和其他幾個人信息共享,這個界就大多都是單打獨鬥了。
偶爾也能碰見幾個熟悉的面孔,還沒寒暄兩句就又各自分開。
這就造成了,祝黎明顯感覺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量不全,缺口非常大,信息交換非常有必要。
更何況他被關在實驗室裡那麼久,才剛放出來沒兩天就又進去了,他根本不知道這段時間裡療養院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監控一直高懸在頭頂,他們需要一個時機,于是,祝黎開始和姚主任“讨價還價”。
“我覺得我們還有生理需求,我要抗議,你不能無視。”
姚主任心煩得很,冷聲道:“你要幹什麼?”這麼多天下來,她也知道祝黎也就表面上看着老實。
要不是他身上的數據過于特殊,他早就活不到今天。
祝黎本人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一直踩着姚主任的紅線試探。
他理直氣壯:“我要上廁所。”
姚主任不吭聲,顯然是還記得他上次一個廁所上丢錢萊的壯舉。
祝黎看出她的不情願,道:“那這樣,我們分批,總可以了吧。”
姚主任猶豫半天,排毒也會對人體一些數值産生影響,分批,好像也行?
就是辛苦護工了,一天陪這些人來回上廁所玩,但姚主任才沒有那個同情心,反正也不用她陪,她自己本身做實驗就夠煩了,也看不慣護工那麼清閑,正好找點事做,秉承着大家都别想幹呆着的美好夙願,于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接下來這幾天,實驗室的日常就是:白天他們一個接一個的上廁所,晚上整整齊齊一個不少的睡覺。
從零零散散的信息碎片中,祝黎拼湊出了一個可信度較高的真相。